然而回答劉夫人的只有低沉的呼吸聲,轉頭一看笛宣早已沉沉睡去,劉夫人無奈地搖搖頭,替兒子蓋好被子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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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到自己房間的劉夫人還是不能安下心來,完全沒有聽到丈夫跟自己說的席間同僚的趣事。

“夫人,你在想什麼?夫人?”

聽到丈夫在叫自己,劉夫人這才回過神來,揉了揉鬢角回應道:“哦,你剛說什麼?”

“怎麼了?晚宴上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心神不寧的?”劉毅山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有些擔心三公主。”

“你還真是個操心的命!”劉毅山笑了起來,“三公主是陛下的心頭肉,哪裡輪到你來擔心啊!”

劉夫人嘆口氣道:“還不是笛宣和伊澐,跟皇子公主們說外面過節有多麼好玩,長安街有多繁華。結果三公主就說要出宮看看,宣兒還答應公主陪她一起出去逛呢!”

劉毅山不以為意地笑笑,“你放心好了,公主想出宮哪有那麼容易?三公主也就是自小沒出去過,孩子嘛!好奇罷了!再說陛下肯定也不會輕易讓公主出宮的,你就別擔心了。”

劉夫人想想丈夫的話確實在理,陛下再怎麼縱容三公主也不會不顧及她的安全,這下就放心地去睡了。

而之後的幾天裡,伊澐再也沒進宮,笛宣也不再提外面的事,昌樂對於宮外的熱情貌似也降了溫,大家也就沒再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皇宮裡的一切都那麼井然有序,每人每天在同樣的時間裡重複著同樣的事,變化的除了孩子們的身高,便是深宮女子臉上的歲月痕跡。老天是不公平的,那些身居高位的嬪妃不僅有陛下的恩寵,還得到了時間的眷顧,彷彿不忍心過早地給她們添上歲月的烙印;而難見天顏的妃嬪,往往得到更多的歲月印跡。

轉眼這年除夕,皇后帶著柏琛和昌樂一起守歲,皇后正跟兩個孩子講著明天去給太后和陛下拜年的流程,昌樂聽得都快睡著了,打著哈欠道:“知道了母后,年年都如此,蕭兒記的呢!”

柏琛身為太子還需同惠帝一起給先祖們上香,禮儀更為繁雜,聽到此時也耐不住性子了,“母后,您每年都這麼過年,有沒有覺得厭煩啊?”

皇后撫了撫柏琛的頭髮,笑道:“傻孩子,怎麼會年年都一樣呢?母后有你們陪著,每一天都覺得新鮮。而且母后也是嫁給你們父皇之後,才這樣過年的,以前母后在家中,也和姐妹們一起玩,一起領祖母的壓歲錢。”

“母后你也有祖母嗎?怎麼我沒見過她?”昌樂天真地問道。

“當然有啊,只是母后的祖母年紀大了,不能像你外祖母一樣進宮來,所以你沒見過。”

“那我們可以出宮去看看她嗎?”昌樂問。

皇后的眼睛黯淡了幾分,“哪能那麼容易就出去啊,只盼著你快些長大,替母后出去看看。”

“我長大了就能出去嗎?要等多久呢?一年、兩年還是三年呢?”昌樂充滿期待地望著皇后。

“沒有那麼快,要等到你成年,父皇給你選了駙馬你就可以出宮去了。”

“那我出宮了是不是就不能和母后住一起了?是不是就像麗陽姑姑那樣,好幾年才能回來?”昌樂第一次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麗陽長公主是跟著駙馬駐守塞北,她嫁的太遠了,母后不希望你嫁那麼遠,母后希望你在長安城中,可以時時進宮陪陪母后。”回想到了當年麗陽的政治聯姻,皇后不由得擔心起昌樂來。

“哦,那我就呆在長安城,我要把長安城最好吃最好玩的都帶回來給母后。”昌樂還不懂得公主婚姻的無奈,單純的以為這件事可以自己選擇。她小小地展望了自己的未來,覺得還是不滿意,“可是,要等到成年實在太久太久了,我現在就想去宮外面看看。”

“你不就是想著吃的玩的嘛,等過完了年,讓笛宣給我們也帶些好玩的好吃的。”柏琛介面。

“那不一樣,我是想自己去看一看。”昌樂嘀咕著,還是不甘心。

夜色漸深,清寧殿中兄妹二人的談話聲也漸漸變弱……

正月的前幾天,皇宮裡忙著祭祖、祈福,加上各皇親進宮給太后拜年,皇后也跟著忙碌起來,就沒有精力再去關注昌樂每天的行蹤。

昌樂作為陛下與皇后最疼愛的公主,身邊的奶孃宮女們也一直是小心地伺候著,一切都順著她的心意。還好昌樂在皇后的教育下,也還算安分,並未惹過事端。

這些天來,昌樂公主總會去找林致,有時是去校場,有時是在林致巡邏的必經之路上。然而新年忙碌,昌樂並非常常能見到林致,偶爾遇到,他向昌樂匆匆地問安後就帶著手下的侍衛忙碌去了。搞得昌樂很鬱悶,好在沒過幾天昌樂便放棄了。

隨後的每一天,昌樂無論幹什麼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直到有一天,惠帝得空來看望兒女,才問她:“大過年的,你是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