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要不要去請公中的太醫來看看?”

“此事本王自由安排。赴宴之後,王府就閉門謝客,本王要專心伺疾。”

西寧王妃道:“照顧母妃就交給妾身罷,王爺放心,妾身一定親身侍奉,不敢怠慢。”

“母妃病重,本王哪裡還有心思管其他事?你不必多說,就這麼定了。”

西寧王妃不敢惹王爺不快,應了聲“是”。西寧王看她柔順的樣子,想起娶她以來,除了醋勁兒有點大,其餘並沒有什麼錯處。而她的母家也一直對自己頗有助益,遂上前握住她的手,柔聲道:“聽說你最近在調理身體,可有覺得好些?”

王妃面色一紅:“您,您知道了?”

西寧王妃嫁給西寧王,算算也有五六年了,奈何肚子不爭氣,只懷過一次,還不小心流掉了。前不久,孃家派人送了一張剛剛搜羅到的生子秘方給她,她如獲至寶,一直小心地服藥條理。

西寧王輕輕將妻子虛虛攔在懷中:“本王也盼望著我們的第一個孩子能盡快出世,你好好調理,母妃那邊,自有我伺疾。若是你一不小心過了病氣,影響到孩兒的到來,本王可是會生氣的。”

這一番話說得西寧王妃心中暖洋洋的,欣然應允:“那麼王爺先去換身衣裳,妾身清點一遍府裡過年的用度,再來尋王爺。”

“過年的用度?”

“是呀,還有五日,便是除夕了。王爺日理萬機,竟然連快過年都不記得了。”西寧王妃掩嘴一笑。

“原來快過年了。”西寧王抬眸看了一眼耀眼的太陽:“新的一年又要來了。”

“可不是麼,一轉眼又一年過去了,妾身又長了一歲。”西寧王妃不覺撫一撫臉頰。

“然而愛妃還是一如既往地明豔動人。”西寧王介面。

“王爺又取笑臣妾了。”

“本王想起來還未用早膳,不如愛妃就陪本王用早膳,然後再,更--衣。”

幾年夫妻,西寧王妃豈會不知,嬌嗔道:“王爺,妾身花了一個時辰才梳好妝呢。”

“無妨,反正還未出門,再梳洗一次便是,本王給你畫眉。”

兩人相攜著去了,言笑晏晏。林木深處,有人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絞著帕子氣哼哼地道:“不就是家世好麼,有什麼了不起的,成婚多年,還一無所出。若是別人,早就下堂了。”

“花蕊姑娘,身為奴婢,還是嘴上有個把門的比較好。”

花蕊嚇了一大跳,回身喝道:“是誰在那裡?”

觀言笑眯眯地拿著一包花生米,一粒一粒地放入嘴裡嚼著:“花蕊姑娘,我是好意提醒你。王爺一天未挑明,你就一天是太妃的貼身奴婢。太妃有疾,你應當在她跟前寸步不離,怎麼到處亂跑。”

“這麼多人守在院外,她能長了翅膀飛了不成?”花蕊最討厭觀言這種陰陽怪氣的聲調,冷笑道:“提醒我?你也不過和我一樣,是個供人使喚的奴才罷了,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別忘了,你做過的醜事兒,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王爺若是知道你這表面上的忠僕實際上陽奉陰違,你可知道你會是個什麼下場!”

觀言眼睛一眯,像是貓攻擊之前縮起瞳仁。花蕊不覺背後一陣陰風刮過,起了雞皮疙瘩:“你,你瞪著我作甚,你敢做,就別怕人家說呀!”

觀言一直盯著她,一動不動。

花蕊有些心慌,開始口不擇言:“那位美貌的小姑娘,倒是好命,被王爺棄了之後入了你的眼,保全了一條性命。沒想到,你觀言也是個憐香惜玉之人。”

誰知觀言反而又笑了:“花蕊姐姐莫急,我只是出於好心提醒一句罷了。我還等著花蕊姐姐成為側妃之後多提攜提攜。”

“觀言,你早這麼說話不就好了。”花蕊撫一撫發髻上的金釵,笑意盈盈:“放心,你多在王爺面前替我美言幾句,姐姐會記得你的好處。”

“那麼,觀言先在此謝過花蕊姐姐了。”

花蕊哼了一聲,扭著腰肢走了。觀言看著她繡著海棠的裙擺消失在眼前,暗暗捏碎了手中的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