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煙,你可知我此時心中如何歡喜。”

“我知,”邢岫煙莞爾:“因為,我亦是如此。”

言泓看著邢岫煙,點點她的鼻子,道:“小丫頭,學我說話。”

邢岫煙理直氣壯:“這一句話又沒有冠上你的姓氏,憑什麼你說得,我說不得。”

言泓輕嘆:“一向沉穩文靜的邢岫煙邢姑娘也有牙尖嘴利的時候。”

邢岫煙立刻回敬:“一向不易接近的言泓言總管也有冰雪消融的時候。”

言泓無奈搖頭:“好的,你贏了。”

此刻,風景大好,言泓在側,邢岫煙只覺得十分圓滿,真真正正地起了遊玩的興致:“再往前走,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幾樹黃花了?想必那景色不比這裡的紅花遜色。”

言泓道:“你這麼篤定,那是花,不是葉子?”

邢岫煙道:“現在是盛夏,葉子怎麼會這麼快黃了呢?違背常理。”

“也許是異株,要不,我們打個賭?”

“賭什麼?”

言泓笑了笑:“若是我輸了,就答應你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若是你輸了,就--”

邢岫煙忽然有點緊張:“若是我輸了,你待如何?”

言泓摸了摸下巴:“就給我做件衣裳罷。”

這倒是沒什麼困難的,邢岫煙剛想答應,言泓又道:“再給我換個稱呼。”

邢岫煙面上紅霞又起:“我不喚你言總管還不成麼,還要改什麼稱呼?”

言泓戲謔地看著她,不言自明。邢岫煙轉了轉眸子,答應了。反正,她十有八九是要贏的。他的條件再多,也無法實現。

手又被牽起,細細包裹。言泓將她拉到身側,並肩走著。風過處,紅色花瓣洋洋灑灑,飄落如雨。邢岫煙餘光偷偷看了一眼言泓,只覺得他高大俊逸,越看越耐看。歡喜之中,小心地回握他的手,換來言泓溫柔一笑。

一雙身影,在花雨中漸漸走遠。

一刻鐘之後。

“你要富陽村的玉米和青梅,意欲何為?”

邢岫煙撕著手裡的黃葉子,一聲不吭。她未想到,盛夏之中,真的有樹木的葉子變黃了。她輸了,在言泓的目光逼視下,別扭地喚了幾聲“泓哥。”

言泓笑意深沉,她卻憋著一股氣,總覺得是被言泓這廝算計了。

言泓不見邢岫煙回答,轉頭一看,她還在別扭,無奈道:“喚我幾聲特別的,有這麼難受?”

邢岫煙咬著下唇。言泓輕嘆:“那以後成婚了,你還要對我直呼其名?”

邢岫煙只覺得燥熱一下子沖上腦門,心裡一時酸,一時甜:“哪有那麼快?”

言泓道:“你我既然心許,自然該名正言順。等我從冰泉谷回來,就正式去你家提親。明年,待你及笄了,就可以成婚。”

“誰要那麼快嫁人。”邢岫煙道:“你,你這人也太急了些。”

言泓頓了頓,她明年也才十五歲,想多過一兩年少女生活,無可厚非。罷罷罷,他雖然快三十了,多等等也無妨。他也需要時間,去尋那傳說中的草藥,爭取把毒解得幹幹淨淨,毫無顧慮地迎娶她過門。

這般想著,言泓道:“就依你,緩個一兩年。”

邢岫煙心中舒一口氣,又聽得言泓道:“氣消了?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罷。你要富陽村的玉米和青梅,意欲何為?”

邢岫煙老實道:“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多想,只是他們條件太多,我們也要撈點便宜才是。”

言泓的唇邊浮上一層淺淡的笑意,比起天花亂墜的吹噓和辯解,他更喜歡實話實說。這麼多玉米和青梅,他該怎麼處理呢?

“不過後來,我發現我似乎歪打正著了。”

一片黃葉從他們中間飄下來,言泓這才發現他們已經站了很久了。

“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