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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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人起身之後,一同用了早膳,啟程上路。薛寶琴看邢岫煙時不時揉眼睛,奇道:“邢姐姐,你昨兒不是睡得很早麼,怎麼瞧著精神不大好。”
李紋道:“邢姐姐是不是也聽見了惱人的蕭聲,不知道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擾人清夢。”
李綺道:“紋兒被蕭聲吵醒,氣得想找人理論呢。”
薛寶琴抿嘴一笑:“紋姐姐想找人理論,容易呢,往前頭第一輛馬車上罵去。”
第一輛是薛蝌的馬車,李紋驚訝地看著姐姐,李綺笑道:“沒想到是薛兄弟。”
薛寶琴笑道:“哥哥就這個毛病,一睡不著,就找個偏僻的地方吹簫,一吹能吹一個晚上,爹還在的時候,和娘都說了他好幾回。他依舊如此,爹孃就由他去了。”
李紋訝異:“姐姐的爹--”
薛寶琴面色無異:“早已去世了,哥哥當家得早,家裡的生意大都由他操持。記得以前他和爹爹都喜歡遊山玩水,現在爹爹去了,他把玩心收了□□分。”
李綺道:“長兄如父,和該如此。”
薛寶琴道:“也是大伯一直幫襯著,哥哥才不至於出什麼大錯。大伯憐惜我們,總是很照顧。”
李紋道:“那麼薛蝌哥哥他還念書,參加科舉麼?”
“自然是念的,”薛寶琴道:“若是得了功名,生意上就交給信得過的人去經營。”
李綺道:“是不是因為生意上煩惱,薛兄弟才睡不著。”
薛寶琴一笑:“沒聽他說呢。”
李紋也笑:“阿彌陀佛,無論怎樣,但願薛蝌哥哥今晚睡得好。再吹一夜的蕭,我的眼下該青黑一片了。”
李綺望向一旁的邢岫煙,問:“邢妹妹,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邢岫煙道:“三位姐妹說話說得有趣,我都聽住了。”
“哄我呢,”李紋笑道:“是聽得百無聊賴,要睡著了罷。”
李綺道:“邢妹妹,困的話,我這雙腿兒借你了。”
薛寶琴道:“車裡有迎枕呢,巴巴地放著舒服的迎枕不要,要去借你的腿兒麼?”
邢岫煙道:“琴妹妹別說,綺姐姐這腿肉軟乎乎的,也許枕起來比迎枕還要舒服。”
薛寶琴一聽,在李綺腿上摸了一把,認真道:“果真軟乎乎的,待我枕下去驗一驗。”
李綺疼得倒吸一口氣,推著薛寶琴道:“還真下得去手,你走開,我不認得你了。”
薛寶琴不依,硬要往李綺懷裡紮,邢岫煙和李紋一面攔著一面笑,四個人鬧作一團,白白出了一身汗。
薛寶琴隔著車簾,喚丫環打水進來梳洗,薛蝌問了一句,幹脆停下來休息。
“女孩兒們親親熱熱的,真好。”覃氏嘆道。邢岫煙和富家姑娘們打成一片,正合她意,以後她們也許能幫襯幫襯邢家。
李氏問:“琴姐兒天仙似的人物,不知道定親了沒有。”
梁氏笑了笑,道:“她父親自小給她許了梅翰林的兒子為妻,看梅家的意思,後年就商議他們的親事。不知道綺姐兒紋姐兒還有岫煙有人家沒有?”
李氏和覃氏皆笑道:“還未許人。”
梁氏便道:“京城多俊秀少年,富貴人家。到時候就怕你們挑花眼。”
李氏嘆道:“我倒是不求富貴榮華,想想紈姐兒,嫁過去沒幾年,夫君就拋下她去了。留下她拉扯蘭哥兒長大,這麼多年過來,著實令人心酸。”
覃氏道:“姐姐這話說差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既有好去處,何必想這些有的沒的。紈姐兒,總歸是享過幾年福的,現在有個哥兒傍身,老祖宗,王夫人也不會薄待她。”
梁氏道:“覃姐姐這話說得極是,女兒嫁的好,我們也放心。”
李氏便笑笑不說話了。
邢岫煙打起簾子往外看,寬敞的街道上擠擠攘攘,人來人往,一排排的商鋪酒館熱熱鬧鬧地做生意。果然是京城,大氣繁華,遠非別處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