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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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整個田莊都沉入睡夢當中,靜悄悄的。史氏披著黑色大帽兜,悄無聲息地離開田莊,去往一個偏僻的寺廟,那裡,有心愛的人在等著她。
她與沈度在這裡相遇,沈度高大英俊,而她小巧美貌,兩人就如戲本上的才子佳人一般,一見傾心。離開寺廟以後,靠綠水偷偷地傳遞著信件。
後來兩人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偷偷地私定終身。奈何家裡面嫌貧愛富,對沈度的求親不理不睬,最後將她嫁給了愛鑽營有財産的秦暮。
她家看上秦暮的財産,而秦暮看中她的姓氏。起初,她與秦暮還算有新婚夫妻的甜蜜,後來史氏漸漸發現秦暮年紀大了,在那種事上力不從心,往往用別的辦法來輔助。史氏正值青春,久而久之,便覺得意難平。
這個時候,沈度又透過綠水找了來,她沒能忍住,與沈度再續前緣,對秦暮謊稱他是遠房的表哥。
沈度原本是個貧寒的書生,幾次科舉均落第,鬱郁不得志。史氏看他生活日益艱難,就轉移一些銀錢給他做生意。可惜沈度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屢做屢虧。銀錢的漏洞太大,被秦暮發現了。在秦暮的質問之下,史氏嬌滴滴地哭了一場,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哭得秦暮倒覺得自己錯了,反過來安慰了史氏一回。
這事兒過後,史氏越發大膽,索性連生意也不讓沈度做了,單單把轉移的財産儲存好,換成沈度的姓氏,以備後用。
再後來,史氏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秦暮高興得不得了,還當他老當益壯,老來得子,對她百依百順。史氏一面沉溺於逗弄秦暮的隱秘快樂之中,一面與沈度暗通款曲,過得很是愜意。
然而,這愜意的日子,在一天夜裡化為夢魘。她與沈度在湖邊私會,不知怎麼地被秦暮撞破了,秦暮破口大罵,揚言要把他們兩個扭送縣衙,遊街沉塘。他們對秦暮說盡好話,史氏甚至想下跪求他,秦暮一概聽不進去,只是氣惱不休。
情急之下,史氏與沈度趁著秦暮不注意,合夥把他按在水裡,企圖溺死他。等到秦暮不動了,然後丟進湖裡,匆忙離開。還好他們之前約會,都用布包腳,所以沒有留下腳印。
回來之後,她打定主意,要把罪引到董瑜身上,只因秦暮罵他們的時候說了一句:“老子剛捱了董瑜那兔崽子的一頓打,又撞破你們的好事,真是氣死我了,你們等著,我要你們好看。”
如今,嫁禍不成,她必須得走了。
寺廟裡掛著一個紅彤彤的大燈籠,那是他們相會的暗號,只要綠水去縣衙吸引縣令的視線,等他們逃出保定,就可以逍遙自在了。
笑意劃過史氏塗了淺紅胭脂的唇,這是她出門前特意選的胭脂,裡面含著濃鬱的桃花香氣。她與沈度第一次幽約之時,塗的就是這款胭脂。自此之後,沈度最愛她塗這桃花胭脂。今後,他們就可以相守一生了。史氏滿心甜蜜地推開門,喚道:“沈郎,我來了。”
紅彤彤的燈籠,映得史氏的臉也是紅潤的,一派喜色。然而,忽然出現的聲音讓史氏一瞬間血色褪盡。
“史湘平,現在才來啊,我與言管事都喝了一壺茶了,你再不來,我就要睡著了。”縣令程風看著她,似笑非笑。
冰冷的涼意迅速從腳底蔓延到心中,史氏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凍住了,她驚恐地看著白衣縣令和玄衣言泓,像是看見了鎖魂的黑白無常。
“怎麼可能呢,你們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史氏喃喃。她明明讓綠水去縣衙拖住他了,難道綠水那蹄子沒有聽她的話,自己一個人溜了?
言泓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道:“秦夫人,其實,一動不如一靜。”
程風搖一搖袖子,道:“你呢,自作聰明。如果不是你指示綠水承認她沒犯過的罪行,導致她行為異常,我們還猜不出你們今晚會有所動作呢。”
說罷得意洋洋看了言泓一眼,他在秦家收買了一個小丫頭做眼線,才過兩天,就得到了回報。
而言泓壓根兒沒有看程風,他看著搖搖欲墜的史氏,道:“把那天晚上的情形,說出來罷。”
史氏咬著唇,豆大的汗珠從她光潔的額頭上滴落下來,肚子似乎也感應到了她的不安情緒,隱隱作痛。
程風沒聽到史氏說話,也不意外,施施然道:“既然不想在這裡說,那就到縣衙大堂上去說罷。”
程風身後湧上來幾名官差,要去抓史氏,史氏害怕地往後退,一跤滑倒。
“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程風笑道:“都到這份上了,就別演戲了。”
言泓面色卻沉下來:“你看她額頭上的汗,像是裝出來的麼,快去請穩婆。”
程風面上的笑意凝結,他一下子緊張起來。
半個時辰後,程風聽著偏房裡傳來的陣陣慘叫,掏掏耳朵,問道:“生孩子真有那麼痛?”
言泓抽了抽嘴角:“在下不是女人,沒生過孩子,大人問錯人了。再說,大人都抱了三個娃了,難道還不知道?”
“前兩個都長得有這張桌子這麼高了,我哪裡還記得當時的場景。這第三個麼,你嫂子生的時候我沒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