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哪戶人家,為什麼要買那麼多玩偶”

丫頭驕傲地抬起下巴:“保定淩家聽說沒?我們姑娘是淩家二姑娘,昨兒買的五個玩偶讓姑娘的姐妹們看見了,鬨笑著分了去,所以我們姑娘還想買,你多做一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篆兒聽直了眼:“淩家,那不是保定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麼?”

丫頭十分滿意篆兒此時的表情,道:“我叫杏兒,你明兒還到這裡來等我,聽見沒?”

篆兒愣愣點頭,回過神來的時候,杏兒早已不見蹤影。才要回去,又有一個丫頭攔住了篆兒的去路。

篆兒道:“你是誰呀?”

“我是月兒,我們家姑娘也想要玩偶。”

“啊?”

月兒道:“我們姑娘去淩二姑娘府上玩,恰好看到了淩二姑娘梳妝臺上的小玩偶,十分喜歡。問了人,才知道淩二姑娘是在你這裡買的,你賣給我們姑娘幾只罷。”

篆兒又想起自家姑娘說的話,道:“沒有布料了,做不了。”

“你沒有布料,我們有啊,你明天只管來拿就是。”

篆兒看著月兒的背影又出了一回神,左看右看,確定沒有人再找她了,才一溜煙跑回邢家。

邢岫煙聽了篆兒的話,心裡摸索著關於淩家的零碎印象。淩家是保定大戶,有良田千頃,店鋪百家,是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富貴之下,人丁也很興旺,淩老爺膝下三子五女,還有好幾個孫子孫女,很是熱鬧。

而淩二姑娘的閨蜜,家境也不會差到那裡去。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抓住這兩戶買家,可以小賺一筆。

篆兒看邢岫煙只是發呆,有點著急:“姑娘,我幫你裁布罷,杏兒月兒都說了,做多少要多少。”賣得多,姑娘給的打賞也多,可以買更多的零嘴。

“不急不急,等明兒你見了杏兒再說。”

姑娘不急,她著急有什麼辦法,篆兒只好打了簾子出去做飯去了。這時,邢忠回來了。

覃氏迎上去問道:“老爺,怎麼樣。”

邢忠往木椅上一橫,滿面笑容:“你猜我遇到誰了?王二奶奶王熙鳳的哥哥,王仁。”

覃氏驚訝道:“這可真是巧了。”

邢忠道:“我已經和王仁說好了,讓你們跟著他上京,也有個照應。”

覃氏喜道:“不錯,好歹都是親戚,可以少花些銀子。老爺,田地賣出去沒有?”

邢忠道:“談好價錢了,明兒把地契簽了,按上手印兒就可以拿錢了。”

覃氏道:“賣了多少?”

邢忠道:“五畝地賣了二十兩銀子。”

“什麼?二十兩銀子。”覃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別人家的地可以賣一畝十兩,憑什麼我們的地才四兩。”

邢忠道:“人家說十兩銀子一畝的是良田,看看我們家的,有人收就不錯了。”

覃氏心裡有氣,但邢忠已經定下,沒法子只能認了。邢岫煙在裡面聽得直嘆氣,她這個爹呀,被兩三句話就哄住了,不會討價還價麼?

好歹他還聽進去了她的話,留了兩畝地,聊勝於無。

“咦,屋裡還有半吊錢?”

覃氏想沖過去攔住,邢忠已經拿了半吊錢笑道:“我去打點酒喝。”看到覃氏青白的臉,拉過她道:“走,你也一起。”

邢岫煙出來道:“爹,娘,飯都不吃了?”

邢忠和覃氏已經出了門,寒風把邢忠的話吹得飄搖不定:“有酒喝,還吃什麼飯吶。”

好罷,李白和竹林七賢要是在這裡,也得服你。

最後在家裡吃飯的,只剩下邢岫煙和篆兒,邢岫煙眼珠一轉,問道:“篆兒,集市上有些什麼?”

篆兒立刻答道:“飴糖,芝麻餅,燒餅,蒸糕,炒栗子--”

“就記得吃的,”邢岫煙失笑。

篆兒道:“姑娘,蒸糕又軟又甜,燒餅又香又脆,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