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給我換藥的護士,長得很瘦很精神笑起來會露出白白的牙齒像是小兔子一樣可愛。

“哦,什麼事兒?”我揉揉眼睛。

“有一位叫做王薇薇的小姐找您,她現在在您的病房裡等您。”

王薇薇?

我沒想到她竟然會來醫院找我。

在病房裡我看見了一束鮮豔的花朵,王薇薇沖我莞爾一笑,她依舊穿著職業套裝看上去就有幾分古板和嚴肅,雖然她在笑可是她的笑容讓我覺得有點僵硬。

“我看了你出車禍的新聞,沒什麼事兒吧?”

我推推手道:“沒事兒,這次比較幸運。”

王薇薇開門見山道:“其實你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想找你。”

面對我探尋的眼神,王薇薇垂下頭道:“上個月我才知道我們高中同年級的兩個男孩子在美國出了車禍,兩個當場死亡,當我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這件事情已經發生半個月了,我就是很唏噓,因為這兩個男孩子雖然跟我不同班但是也曾接觸過,雖然記憶不深但是還是覺得萬分惋惜,本來這件事情就應該結束了,可是沒多久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其中一位死者父親打來的,他說他整理了一下他生前的遺物發現他收藏了一個女孩子的照片,數量驚人大概有一千張,他想知道這個女孩子是誰,結果他也給我傳過來之後我發現這個女孩子竟然是你的姐姐。”

我姐姐的照片?

我長長的深了一口氣。

王薇薇情緒有點激動,那雙藏在眼鏡後面的大眼睛微微有些濕潤“你曾問我你姐姐的事情,那個時候其實我帶了一點保留。”

保留?我驀地一驚。

王薇薇緩和了一下情緒,她顫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參加的那個社團,因為我也曾是這個社團的團員。”

王薇薇的話無疑是平地驚雷,炸得我目瞪口呆動彈不得只能瞪著眼珠子看著她。

王薇薇垂著頭雙手捂住了臉,肩膀不停的抖動,看得出來她很痛苦。

我看著她驚詫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許久,王薇薇才松開了手,露出了悽楚的表情,她的眼睛紅通通的看上去像是喝醉酒的人,眸子裡閃爍著淚光。

“那時候你姐姐很美,像是雲端的仙女一樣,她從來都是自己獨來獨往,讓人對她充滿了好奇和琢磨,和那些仰慕者沒有區別,我也仰慕她,但是那時候我很平凡,我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和她有交集的時候,她卻走入了我的世界。”說到這裡王薇薇似乎有點陶醉,有點悲傷,臉上的表情變得變幻和複雜,但是我也看得出來她的掙紮和痛苦,面對她□□裸對姐姐的表白我隱隱約約似乎察覺了什麼,可是我不敢打擾她,甚至屏住了呼吸靜靜聽著。

“她主動和我成了朋友,我受寵若驚,我不敢相信,好像是做夢一樣讓我不敢置信,她是如此美麗如此高貴又是如此讓人嚮往和仰視,她竟然不嫌棄我的粗鄙和渺小竟然走下雲端和我成了朋友,這種不真實的幸福感讓我覺得飄忽不定,她說她參加了一個社團,叫做faenange的攝影協會,我只知道組織者叫阿撒茲勒,他是誰我不知道,我們只在一個小小的qq群裡聯絡著,彼此交流著對攝影的看法,那時候我們學業很忙,我也沒有相機只能默默的看著別人在交流,你姐姐很活躍,特別是和阿撒茲勒很親密,這讓我們所有人都很妒忌,為了紀念協會成立,阿撒茲勒親自設計了組織的圖案,那是一柄寶劍插在一頭蛇的腦袋上的可怕圖案,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阿撒茲勒逐漸在聊一些黑魔法之類讓我看不懂的東西,我曾私底下問過林城,甚至懷疑過這個阿撒茲勒是不是動機有點不正常,林城安撫我,她說她見過阿撒茲勒,說阿撒茲勒風度翩翩很陽光很燦爛,我真的怕死了,逐漸不敢在上面留言和交流,後來我就知道你姐姐出事了,接著是高考,考入大學之後我很茫然,每天不停的學習讓我覺得很累很充實,至於faen ange攝影協會最後也神秘的解散了,其他人我都不知道是誰,更別說阿撒茲勒了,如今我才知道那死去的兩個男孩子,一個李泊橋一個王澹,他們都保留著faen ange的社團的標誌,而且特別是王澹,他儲存著你姐姐生前的照片,數量驚人。”

我扶住了額頭,但是仍舊覺得頭痛欲裂。

“我這才知道,死去的李泊橋和王澹都是faen ange協會的成員,這個協會有八個人,我們每個人都以利未記中被驅逐的墮天使的名字命名,分別是:阿撒茲勒、亞列、安士白、桑楊沙、卡麥爾、沙利葉、薩麥爾、拉哈伯,你姐姐叫做桑楊沙,我叫做沙利葉,至於其他人我並不知道,李泊橋和王澹究竟是誰?我也無法對號入座,這件事情讓我感到驚訝和驚奇,沒想到兩個人會死在國外,這件事情我也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沒想到你給我打了電話,所以我決心告訴這一切真相。”

我踉蹌的坐在床邊,頹唐的看著她。

王薇薇嘴裡的姐姐為什麼如此的陌生,陌生得讓我可怕,她什麼時候對宗教如此狂熱,什麼時候迷戀上攝影,又什麼時候參加了這麼一個神秘莫測的社團?這些我通通都不知道,在我有限的記憶裡,姐姐是安靜的,是溫柔的,甚至帶著一點哀傷的陰鬱。

“那你認識韓靜姝嗎?”

王薇薇搖搖頭茫然的看著我“她是誰?”

我急切的追問“那韓靜澤呢?”

王薇薇搖搖頭“我不認識,這兩個名字很相似?”

我陷入了一個漩渦,一個巨大的漩渦,毫無頭緒的漩渦,我整個人不停的奔波想找到真相,找到迷宮的出口,找到姐姐死去的答案及一系列兇案背後的兇手,可是我發現我是個無頭蒼蠅,沒有任何方向。

夜深,人未寐,我獨坐在床上用圓珠筆不停的在紙上寫著faen ange?這個神秘的,以攝影旗號的協會難道真的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姐姐發現了這個秘密被組織者阿撒茲勒殘忍殺害?

敲門聲把我的思緒打斷。

韓作走了進來“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陰沉沉的看著他道:“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你被我姐姐邀請參加了faen ange嗎?現在我找到了其他三個人。”

韓作站在門口吃驚的望著我,顯然這個訊息把他嚇住了。

“你找到了其他的團員?”

我重重點頭將王薇薇告訴我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韓作坐在沙發上,他呢喃著“原來她是沙利葉?我想王澹應該是拉哈伯,因為他曾無數次邀請你姐姐去給他當模特也曾說過家裡人想送他出國留學,而薩麥爾應該就是李泊橋,因為他說他要去美國念書,當時兩個人還在群裡討論去美國的事情,我還提供了一下意見,真是萬萬想不到!”

我飛快的在紙上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