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我皺起了眉。

北笙從高臺上走下,一步一生蓮:“殺了阮萩。”說完她看向了蕭晨鄴。

阮萩?為什麼是這個條件?

“阮萩?她是何人?”我道。

北笙蹲在我面前替我理了理碎髮,道:“她是你恨的人,她是要強你最愛的人的人。”

可是我最愛的人現在……多半死在了許夜辰那混蛋的長槍下了。

無辜的人就不應該殺是不是?但是……我點點頭道:“好,她在何處?”

“風神殿。”北笙毫不猶豫的回答了聲。

風神殿?好熟悉的地方啊!可是,那兒是仙界吧?傾樺不讓我去仙界啊!

想起君傾樺我的心中感覺一陣陣的疼,那種感覺很奇怪,我轉身離開:“我知道了,我明日便啟程。”

我捂著胸口,眼中的淚不自覺的流著,就像是永遠不會乾涸一般。

我坐在外面荒野,野風吹亂我的頭髮,我嘆了口氣,道:“你可……一定要活著啊!”

魔界的夜不冷,但是很荒涼,我就這樣坐在魔宮外,看著一片黃沙茫茫,究竟是我的眼荒涼了,還是這片地界本就是這樣?

“天下醉,喝嗎?”一壺酒遞給了我,我看著那血紅衣襬愣了愣,仰頭便看到那笑顏。

好熟悉啊!

我接過酒,他坐在我旁邊靠著沙丘,道:“其實這裡原來不是這樣的。”

“魔神大人想說什麼?”我喝了一口酒便覺有些暈了,酒量差了?

蕭晨鄴兀自笑了笑,很是好看,宛若那冬夜的夜火,隔岸優美,近看勾人引魂。

“阿清連我都不識了,還真是有點失望啊!”他略帶遺憾的語氣開口,我想了想我認識他嗎?

不認識——

我又喝了一口懷中的酒,蕭晨鄴道:“裡面有孟婆湯,阿清,我知道你沒忘,我只是想你百里長安,百世安樂,別無其他,只作為朋友的……”

他居然下藥,額,不對,下湯,我……

我酒罈一把就扔過去了,我大吼一聲:“蕭晨鄴,你瘋了啊!我不就沒救你嗎,你用這樣麼?”

他穩穩接住,喝了一口,道:“我還是希望你叫我百里,可是我又不希望,我怎麼都忘不了啊!”

百里檀羽?蕭晨鄴居然是……百里檀羽。

“主上。”一人站在他身邊,蕭晨鄴抬頭道:“可是淑仁回來了?”

那魔兵點頭,蕭晨鄴笑道:“阿清,我帶你去……”當他再次轉過頭來的時候我就昏倒了。

孟婆湯的療效真好,我當時心中只有這個了。

清晨,日光透過窗前照在我臉上,我伸出手去擋了擋,我想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是誰?

“你醒了?”一個青衣女子站在門口,“我一直以為那個人是阮萩,可是,我沒曾想到是……你。”

我看著手骨分明、掌紋清晰的手掌,看上去應該是十七八歲的身體,我的記憶沒了?我問道:“我是……何人?”

“呵,你是何人?是啊!你是何人。”她笑聲中有一絲泣咽聲。

我坐起身來看著她的背影,柔若無骨,我道:“你是誰?”

“清風啊!沒曾想過你竟然也是這般道貌岸然,腳踏兩隻船就算了,你手還要握一隻船嗎?”她轉過頭來咆哮道。

清秀可人的容顏上有著淚痕,我……不敢回答,畢竟我不知道我以前的樣子了,或許我就是她說的這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