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快要不能喘氣了,“沒有……解藥。”

她從瞎子那裡拿到這毒,只聽說是種毒樹的汁液,塗在刀器上殺人便可奪人性命,既然一開始就為了殺人,她根本沒想過要拿解藥。

沒有解藥?!這句話彷佛抽走越王所有的力氣,他頹然的松開手。

楊冬晴跌在雪地裡,拚命的喘著氣。

葉初雲的臉色越來越慘白,看到這一幕,他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同樣的朔風凜凜、風號雪舞,王爺,這倒是你我之間最好的結局。”

越王一瞬間腦中空白,只能愣愣的看著他。

一股滾熱的血腥沖上喉,葉初雲極力想忍,卻忍不住讓血痕從嘴角滑落。

越王猛然回過神來,跌撞的沖向他,一把抱住了他,“本王帶你去找太醫……不會!你不會死。”

于樂柏硬要扳開他的手,“放開他!不許你碰他。”

“讓開。”

“要讓開的人是你,”于樂柏氣紅了眼,“全是你害的!”

越王心頭一震,但他不想也不願承認。“不是。是你!今日一切全是你造成的。”

“別再吵了。”在房裡坐著不安心,顏亦嵐在顏希肅的陪伴下走出來,她看到楊冬晴一臉驚恐的被越王的侍衛壓住,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葉初雲受了傷,“快找大夫。王爺,煩請將舅父送往春暢園。”

越王打橫的將人抱起,快步的走了進去。

顏亦嵐心裡頭七上八下的,看著被越王侍衛壓住的楊冬晴也無心理會,搭著于樂柏的手趕緊進屋。

越王畢竟是越王,一聲令下,宮裡的太醫幾乎都來看過了一輪。

但針也施了、藥也灌了,葉初雲就是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氣息微弱得就像隨時可能斷氣。

悅客來裡的人沒一個睡得著,于樂柏原想將一直守在葉初雲身邊的越王趕走,但被顏亦嵐制止,他只能憤憤的離開內室,坐到花廳的炕床上。

顏亦嵐替越王換了盞茶,發現之前上的茶他沒碰,這麼久的時辰,他只是坐著,一動也不動的盯著葉初雲。

“王爺,該早朝了。”她輕聲的提醒。

早朝?顏亦嵐的話慢半拍的進了梁憶天的腦海裡,他是該早朝了,這麼多年來,他是如此的在父皇面前力求表現,父皇現在病了,正是需要他在一旁伺候,他沒告假,所以要上朝,自然得上朝……但他的腳卻如千斤重,怎麼也邁不開。

顏亦嵐在心中輕嘆了口氣。她心中是氣越王的,畢竟若不是他要楊冬晴來殺于樂柏,也不會陰錯陽差的錯傷了葉初雲,但看到他現在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又不好擺著難看的臉色。

太醫熬好藥,抖著身子送了上來。

悅客來的大當家就算是華佗再世只怕也沒救了,但這話太醫卻是梗在喉裡,不敢吐出一字半句,就怕越王一發狠,要了他的腦袋。

越王立刻接過藥,將葉初雲給扶起,掰開他的嘴,將藥給灌進去,但是藥才入口,葉初雲卻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顏亦嵐大驚失色,連忙拿著帕子擦著他的嘴角。

越王大怒,將葉初雲放躺在床上,上前一腳踢倒跪在地上的太醫,“你這個庸醫,本王要砍了你的腦袋!”

“我舅舅傷重,你還想著要砍人腦袋。”在花廳的于樂柏忍不住沖了進來,“這是悅客來,不是你越王府,沒那麼多惡心血腥的事。”

顏亦嵐忍著淚,沒空理會那兩個大吵的男人,心疼的擦著葉初雲嘴邊的血。

清荷說她聽到在熬藥的太醫們交談,只怕葉初雲是迴天乏術了,現在不過是拖著熬時間,她的淚水無聲的滑落。

“滾出去。”于樂柏指著門口,“去爭、去搶你要的皇位,不要留在這裡惺惺作態。”

越王瞪了太醫一眼,什麼話都不說,又坐回床邊,拿過顏亦嵐手中的帕子,輕輕擦拭葉初雲嘴角的血。

于樂柏正要沖上去,卻被顏亦嵐制止。

她的手輕撫著他的胸膛,“別再說了,舅父若聽見,心裡會有多難受。”

于樂柏的手緊緊握成拳,“當年我殿試在即,舅舅卻對我下藥,讓我病得下不了床應試,白白讓狀元位從我手中溜走。”

顏亦嵐聞言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