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希肅看見妹妹一臉梨花帶淚又衣衫不整的被個男人擁在懷裡,一時氣急攻心,目光怒火一現,“放開我妹妹!”說著他直接一拳打在於樂柏的臉上。

于樂柏被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連退了好幾步,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哥?!你做什麼?!”顏亦嵐驚駭得忘了流淚,看著于樂柏被打得鼻血直流,她心焦的跪在他身旁。

見她一臉焦急,于樂柏原想安慰幾句,卻覺得天空一直在打轉,轉得他頭暈,接著眼前一黑,他暈了過去。

顏亦嵐的心跳幾乎停了,她緊張的拍著于樂柏的臉,“醒醒!你快醒醒!”見他沒有半點反應,她急了,“哥,還不快叫大夫。”

“還叫什麼大夫。”顏希肅一把拉起妹妹,他得在還沒有人發現前將妹妹給帶走,不然她現在這副樣子若被人看到,她以後要如何做人?!

顏亦嵐不從的想掙脫開兄長的手,“是他救了我!我不能把他丟在這裡。哥,方才……”

“閉嘴!”顏希肅沒時間聽她多說。

今日他受李儒新的邀約前來悅客來,沒想到沒見到李儒新的人,反而看到自己的妹妹與陌生男人衣衫不整的在園子裡,不管妹妹為何出現在這裡,他都要盡快將人帶走,若是讓人撞見這一幕,妹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生的清白都毀了。

他拖著顏亦嵐就要走,一心只想趕快離開。

兩人才走沒幾步,一切就好像是算計好了似的,一陣吵雜聲由遠而近的傳來,來的是原本在冬雪閣飲酒作樂的越王梁憶天和左都督青竹。

左都督大人前幾日才應祖父良國公交辦,從邊疆回京,最主要就是為了聖上這陣子龍體不適一事,特派孫子返京拜見探望。而兩人的身後還跟著李儒新和楊尚書的長子楊元格。

顏希肅看到來人時神情一僵。

原本正在掙紮的顏亦嵐見到前頭的陣仗,心口陡然漏跳半拍,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拉著身上的衣襟縮躲在自己兄長的身後。

為首的越王是當朝的皇長子,生母是曾被皇上深寵、如今早已香消玉殞 的惠妃,他雖然因不是嫡出而成不了太子,卻比太子更受皇上喜愛,這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實。

年少時,越王與顏希肅也曾一起共賞日月、飲酒作詩,但因長大後複雜的朝政局勢讓他們彼此之間的關系變了……

“這是怎麼回事?”梁憶天遠遠的就瞧見他們,走近一瞧,更是眉頭一皺。

“回越王,這個店小二意圖輕薄嵐兒,被我一拳打暈了。”一個念頭掠過腦際,顏希肅絕情的將事情全都推到了暈倒的于樂柏身上。

顏亦嵐聞言身子一僵,驚得抬頭看著自己的兄長。

顏希肅用眼神警告她,到了這個時候,他要保的是自己妹妹的名節與清白,其他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意圖輕薄侯府千金?好一個大膽的奴才!”梁憶天目光冷肅,殘戾的道:“立刻將這個不知輕重的人給本王拿下,先重打五十鞭,再交給官府發落。”

葉三是一個讀書人,若真的被打五十鞭,只怕連命都沒了!

“不!”顏亦嵐就算知道現在發聲會令自己的處境艱難,但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王爺,他沒有輕薄我。”

顏希肅快被妹妹氣死了!

梁憶天的眼神一冷,“不是他?那你怎麼這副……”

想起方才在秋葉閣裡的情況,她還是感到很害怕,“意圖輕薄我的人在秋葉閣裡。”

梁憶天眼神微斂,要身後的隨從上前,“去屋裡瞧瞧。”

隨從立刻進屋,沒多久就出來了,“王爺,屋子裡沒人。”

顏亦嵐的心頭一震,方才她明明就把人給戳傷了,怎麼才一會兒功夫人就不見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原本不發一語的傅青竹出聲了,“顏家妹妹,是那小子意圖輕薄你,對吧?”

他出聲是給顏亦嵐一個機會,聰明的話就把罪全推給暈倒的那小子身上,畢竟一個店小二的賤命可遠遠比不上安侯府的聲譽重要。他目光專注的等著顏亦嵐開口。

此時于樂柏呻吟了一聲,看起來就要轉醒,顏亦嵐轉頭想看,手卻被兄長緊抓住制止。

她知道兄長希望她將罪推到葉三身上,但她實在沒有辦法昧著良心看著他送死,自己置身事外。

“輕薄我的人不是他,是別人。”這是事實,縱使無人相信,縱使會讓人誤會這是她行為不檢點的推託之詞,她還是一臉堅定。

傅青竹不由得皺起眉頭。

梁憶天冷冷一笑,“看來,縱使傅大人有心相助,也要人家領情才行。”

傅青竹的臉色一沉,目光飄向顏希肅。

在外人眼中,常年戍守邊疆的他與京城這些所謂的皇孫貴胄並無深交,但傅、顏兩家先祖同是建國有功的老功臣,他與顏希肅的交情自是不同,這次返京,明著是探聖上病情,實則是因為顏家失勢,他受祖父之命,返京看安侯府是否有需相援之處,只是才剛回京,怎麼就見到他家妹子惹出這種胡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