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豐不為所動,而且覺得對方已經足夠明白,向前邁出一步,準備動手。

胡桂揚越猜越來勁兒,“所以你要給我設計一個死因,讓廠公懷疑不到你。嗯,是你裝鬼嚇走那個僕人的,你還要裝鬼把我殺死。呵呵,原來你還有幾分機智。”

童豐一拳擊來,胡桂揚閃身躲過,嘴上仍不肯閑著,笑道:“我現在向你道歉還來得及嗎?”

童豐的回答是一拳更比一拳狠、穩、快,幾拳過後,胡桂揚必須閉嘴,專心迎敵。

再過幾招,胡桂揚甚至沒工夫露出笑容。

童豐勢頭稍弱,胡桂揚終於有機會開口:“原來你一直在隱藏實力!”

童豐此前與胡桂揚鬥過兩次,出拳兇猛,的確不愧鄖陽異人之名,但胡桂揚都能抗得住,這一次,他卻只有招架之力,身上捱了兩拳,疼痛倍於往常。

童豐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笑容,顯然很是得意。

“聰明,你怕自己武功太高,反而會失去廠公的信任,所以有意隱瞞,讓他覺得你仍然可控,不愧是宮裡出來的人,想得周到,滴水不漏。”

童豐再次出招,不是簡單的拳打腳踢,而是用上複雜的招式,封堵對方各個方向的退路。

胡桂揚被迫無奈,只能正面接招。

他也算鄖陽異人,但是顯露得太晚,功力仍在增加中,他原以為自己沒差多少,現在才明白大錯特錯,其實他比別的異人差了一大截,客店裡沒有動手比武,實在是運氣好。

今晚沒有這樣的好運。

連挨數拳之後,胡桂揚怒了,發一聲喊,再不防守,與童豐互掄拳頭,這讓他更處於劣勢,身體像沙包一樣被打得砰砰作響。

童豐退卻數步,調整內息,準備下一輪硬攻。

胡桂揚搖搖晃晃,撲通坐在地上,怒極反笑,“你是為了金丹才留在西廠忍辱負重吧?老實說,我挺佩服你,不佩服你的功力,那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正好落在你頭上而已,我佩服你裝孫子的本事,連我都沒……”

胡桂揚是越挫越勇,勇的不是拳腳,而是嘴頭,明知功力不敵,還是故意激怒對方,嘴下不肯留情。

童豐一拳擊來,胡桂揚跳起身出拳相迎,兩拳相接,本應是胡桂揚痛入骨髓,結果收拳、退步、甩手的卻是童豐。

胡桂揚晃晃手裡的真火令牌,“我也有好東西,你叫我一聲爺爺,送給你當玩具。對了,你不會說話,那就裝孫子給我看,反正這是你的本事。”

真火令牌非金非木,胡桂揚懷疑它是天機船留下的東西,一直未得證實。

童豐又沖上來,再度改用複雜的招式,避開胡桂揚左手的真火令牌,拳腳仍然不停地擊中目標。

真火令牌只是奇招,再用無效。

胡桂揚終於又被打倒在地,童豐一腳踩在胸上,也有一點氣喘,惡狠狠地盯著對手,眼中盡是興奮與憤怒。

胡桂揚沒剩多少力氣,寧願用來笑,而不是掙紮反抗,“真是有趣,是汪直逼咱們兩人比武,結果你恨我卻多於恨他,是因為我說話討嫌,還是因為我地位太低?”

童豐腳上慢慢用力。

胡桂揚伸手扳腳,比移山更難,那隻腳像是生根的石頭,牢牢長在他的胸上。

胡桂揚拼盡全力,那隻腳竟然動了,不只動了,還連退數步。

頭後傳來一個聲音,“師兄,要我幫忙嗎?”

竟然是趙阿七,他來得正及時,一拳擊退童豐。

胡桂揚咳了一聲,笑道:“我要你幫個大忙。”

趙阿七再不廢話,一躍而起,沖向對面的童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