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茂臉一紅,“其實只是說過幾句話而已,她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總之沒有可能,年前我去任家,她居然還記得我,跟我聊了一會往事。”

“而且你不再是袁家的僕從,而是新任錦衣校尉,自立門戶,能配得上她了。”

袁茂臉上又是一紅,“雖然她是樂戶人家的女兒,但是在我眼裡……”

“這些話你還是對她說吧,你已經說過了,是不是?”

袁茂嘿嘿地笑,急忙轉移話題,“任榴兒就是朱九公子,她女扮男裝,去烏鵲衚衕打探訊息。”

胡桂揚噗嗤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袁茂愕然道,他的本意是要稱贊任榴兒有勇有謀,全未料到會惹來一陣笑聲。

胡桂揚卻笑得停不下來,直到袁茂面露慍色,他才收起多半笑容,“抱歉,我只是想到任榴兒竟然因為朱九公子捱打,就忍不住想笑,若是七仙女知道真相……哈哈。”

胡桂揚還想起一件事,任榴兒迷戀女扮男裝的何三姐兒,竟然心有靈犀,也玩女扮男裝這一招。

袁茂也笑了,“千萬別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這是她心中痛處,一提就怒。”

“我想我沒機會再見到她了。”

“嘿嘿,正月十五之後,我會送她去城外暫住,等到風平浪靜再將她接回城裡,換個新身份,盡量不再拋頭露面。”

“那你得有深宅大院才行。”

“我在努力,她願意拿出私房錢,但我不會要。”

胡桂揚舉起酒杯,“恭喜,這算是喜酒。”

袁茂也舉杯,看一眼樊大堅,“老道知情之後一定會埋怨我。”

“我是自己蒙出真相的,他想知情,自己猜去。”

兩人喝酒,袁茂知道閑聊該當結束,“任榴兒以為烏鵲衚衕的興起必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她去實地探訪,果然如她所料,那裡的鋪子雖然請來一些絕色美女……”

“‘絕色美女’不是任榴兒的原話吧?”

“哈哈,原話我就不說了,總之烏鵲衚衕吸引客人靠的不只是美色,還有美酒,酒更重要一些。”

“什麼酒這麼厲害?說得我都想嘗一嘗了。”

“老道若是醒著,我一說他就知道是什麼酒。”

胡桂揚愣了一會,“我明白了,真有如此神奇的酒,能讓客人迷戀到這種地步?”

“世上的催情之物不少,效力如此強大的確罕見,所以任榴兒多去幾次,打聽到此酒並非店鋪自釀,而是由一家名為廣興的鋪子專供。她本想再去幾次,將一切打聽明白,可是二郎廟出事之後,沒法出門。”

“她去烏鵲衚衕,任家不知情?”

“老鴇不知情,丫環知道,但是不會透露。”

“從前不會透露,現在呢?”

“無所謂了,就算洩露出去,也不是什麼大事,烏鵲衚衕的靠山是內侍梁芳,這個廣興鋪是他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