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海升一愣。

“總之你們都挺正常,怒歸怒,沒有發瘋。去奪玉吧,陳遜第一次殺人,必然驚恐,不會再走水路,沒準你們真能搶在錦衣衛前頭將人攔下。至於我,你們認我當教主,我就勉為其難當一陣,不認,我也沒轍,世上出爾反爾的人多了,我不能對你們要求太高。”

鄧海升笑了笑,“胡校尉不用說了,請你稍等。”

鄧海升走回幾位長老身邊,等他們互相怒視、僵持不下的時候,開口道:“神玉之事畢竟遙遠,今日相聚,是要商議一件重要的事情。”

長老們之前已經瞭解大概情況,這時又都看向角落裡的胡桂揚。

郝百英又是第一個開口,“他當教主?我不認。”

戴德道:“這不是認不認的問題,首先得弄清他究竟是不是曾加入火神教,如果他是本教中人,那咱們發過誓,誰也不能反悔,對不對?”

“五神之誓絕不可悔。”丘連華搖搖頭,“我覺得胡桂揚不能算是本教中人,他當年沒拜過祖師和火神,也沒參加過任何儀式,突然間就成為教徒,還要當教主,這個……如此兒戲之舉,傳揚出去,五行教何以立足?”

其他三位長老紛紛點頭,只有鄧海升沉吟不語。

郝百英的火氣一直沒降下來,怒沖沖地說:“你們火神教為了推出一位教主,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啊。”

鄧海升正色道:“現在只有五行教,沒有火神教,當初我們認胡桂揚為‘火神之子’時,沒見人反對,真火令牌一直放在他手中,也沒見人去奪回來。認不認他為本教中人,可以商議,若說我們有私心,我不能認。”

郝百英臉上一紅,拱手道:“抱歉,是我嘴上沒有把門的,胡說八道。可是……可是……”

五位長老你看我、我看你,都說不出話來,胡桂揚的確接觸過神玉,也的確被當作“火神之子”,這麼論起來,還真有當教主的資格。

戴德試探道:“就算胡桂揚當初曾加入本教,但是這幾年遊離在外,就算是退教了,對不對?”

有人點頭,有人不語,覺得這個反對理由有些牽強。

胡桂揚上前,“不如這樣,當初是種火老母將我認作‘火神之子’,再將她找來,如果她還認我,我就是教主,如果她不認我,我也不勉強,乖乖告辭,滾回城裡繼續當校尉,從此不提五行教是非。”

五位長老互相看看,鄧海升道:“我覺得這的確是個辦法,種火老母的判斷,大家總該相信吧。”

種火老母原先只是火神教的神婆,極受尊崇,併入五行教之後地位不減,雖不參與教中事務,遇有儀典,必然請她出面。

“好,這事本來就有些古怪,那就幹脆聽憑神意。”在郝百英也表示贊同之後,其他人再不反對。

“請胡校尉、袁校尉在此稍等。”鄧海升要去請種火老母。

“這位是袁百戶。”胡桂揚糾正道。

“袁百戶,多有得罪。”鄧海升等人退出房間。

“你真想當教主?”袁茂馬上問道。

“沒辦法,走到這一步了,只能繼續走下去。而且——當教主應該有點好處吧?校尉的月俸可不高。”

“呵呵,我與五行教只有泛泛之交,不太瞭解他們的規矩。”

“嗯,當上教主自然知道,不當教主我也不關心。不知道錦衣衛抓到陳遜沒有?”

“我好像見過陳遜,是那個身形中等,腰背微駝,總是一臉嚴肅的書吏嗎?”

胡桂揚想了一會,“書吏好像都是這個樣子,陳遜倒是有個特徵,下巴上有個長毛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