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揚緩緩搖頭,又喝一杯酒,“不是她,錦衣衛經歷江耘、南司鎮撫梁秀、己房掌房左預,盜玉者必是這三人中的一個,而且是自己留下,沒有上交。”

樊大堅睜大雙眼,最後道:“唉,實話實說,如果我拿到神玉,也未必上交,那玩意兒……如果知道自己離成仙成神只差一步,誰能忍受得住誘惑?大概只有你吧,因為你根本不信鬼神。”

“因為我太懶。”胡桂揚笑道,“沈乾元正準備劫持這三人,他說十天以後、一個月以內動手,為防止打草驚蛇,必須同時綁架。”

樊大堅又一次睜大眼睛,猛灌一大口酒,喃喃道:“上了賊船啦,我竟然還盼著早點與你恢複來往,忘了你這個家夥有多危險。”

“哈哈,沒辦法,是危險找我,不是我找危險。”

“你怎麼相信沈乾元那種人?”

“沒辦法,落到他手裡了,不給一點甜頭,我現在根本不可能與你坐在一起喝酒。”

“你把實話都對他說了?”

“當然,我還告訴他將蜂娘也綁來。”

“咦,關她什麼事?”

“她最近不知從哪學來的本事,能夠查出某人是否接觸過神玉,如果那三人不肯招供,她就有用了。”

“然後呢,你有什麼計劃?”

“找你和袁茂幫忙,這就是我的計劃,到目前為止還算順利。”

樊大堅又灌一杯酒,尋思良久,抬頭看一眼胡桂揚,欲言又止,重新思索,最後道:“那咱們就得搶在沈乾元前面。”

“當然。”

樊大堅好一會才想出的計劃,只得到一句“當然”,他不由得惱火起來,“你知道這有多難嗎?這三人都是朝廷命官,上頭皆有靠山……”

“我知道。”

“那個蜂娘更麻煩,他是皇帝眼皮底下的人,受公主庇護……”

“我也知道。”

“只靠咱們三人肯定不行,等袁茂回來,得想一個萬全之計。”樊大堅再次陷入沉思。

胡桂揚給他斟杯酒,“沈乾元要劫持四個人,咱們不用那麼多,只需一位。”

樊大堅苦笑道:“我的胡爺爺、胡祖宗,你就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嗎?”

“你向我隱瞞那麼久,我就不能也向你隱瞞一會?”

“行,是我的錯,我和袁茂的錯。你知道神玉在誰手裡?”

“左預。”

“確定?”

“要說明確的證據,我沒有,只是看人得出結論。”

“看人?”

“對。江耘一腳在朝堂,一腳在江湖,是位豪俠,而且沒去過鄖陽,連天壇祭神都沒參加,像他這種人,拿到神玉必定立即上交,求名於天下。梁秀心機不夠深沉,就算私留神玉,很快也會暴露。唯有左預,最能掩飾心中所欲,他以百戶身份從東廠平調至南司,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懷疑的事情。”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樣,如此說來,也不用找蜂娘了,直接抓住左預,就能找回神玉。”

“這是欺君之罪,左預肯定不會招。”

樊大堅唯一能做的事情還是灌酒。

“你現在的酒量比從前好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