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上頭,誰的命令我都得服從。’”胡桂揚笑道。

“允許你過清閑日子的‘上頭’是汪廠公,我不敢掠人之美。不妨明說,如果是我主事,絕不養閑人,我對胡校尉沒有偏見,只是覺得人人有職,不能白領俸祿,對不對?”

“那我得慶幸不是梁大人主事了。”

梁秀臉色微沉,“汪廠公就要離京。”

“離京查案嗎?”

“西廠查案的日子就要結束了,這幾年來,西廠的確查出不少大案,風頭無兩,可是也惹惱了朝中文武百官,連陛下都覺得過分,雖然不肯裁撤西廠,但是收回不少權力。至於汪廠公,很快要去遼東當監軍。”

“這說明陛下信任廠公,是件好事吧。”

“對汪廠公來說或許是件好事,若能在邊疆立功,日後還有前途。對西廠……嘿,沒有汪廠公坐鎮,西廠上下誰還敢查案?即便查案,怎麼能及時送達天聽?西廠根基全在汪廠公一人,他一離京,西廠地位驟降,無非是個緝事衙門,與東廠無異,應該說還不如東廠。”

胡桂揚拱手道:“多謝梁大人的提醒,改天我得去給廠公送行。”

“送行事小,你便是去了,也未必見得到人。胡桂揚,你該想想自己的前途。”

“廠公一走,我的清閑日子就到頭了?不至於吧,畢竟西廠還在,如梁大人所言,閑人恐怕還會更多。”

“無論西廠將有多少閑人,裡面都不會有你胡桂揚。”

“真是倒黴。”胡桂揚撓撓頭,“這就是梁大人的良言?哦,因為大人姓梁,所以才叫‘梁言’,與‘金玉良言’無關。”

梁秀心中微惱,臉上還得裝作不在意,“是‘金玉良言’,還沒說到呢。”

“大人請繼續。”

“我剛才的那些話是想提醒胡校尉,你得盡快為自己做打算了。”

“嗯,或許我可以將房子賣了,去城外買幾畝地,做不了清閑校尉,就做清閑農夫吧。”

“胡校尉倒是想得開,可別人能做農夫,偏你不能。”

“為什麼?農活沒那麼複雜,學學就會了。”

梁秀搖頭,“胡校尉自問這些年來得罪的人有多少?沒有汪廠公在上頭護著,嘿……”

“原來廠公對我這麼好!”胡桂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我更得去送行了,求廠公將我一塊帶去遼東。”

“你去不了遼東。”

“馬步功夫我也學過。”

“跟這個沒關,神玉不出,你就必須留在京城,誰也不能將你帶走。”

胡桂揚一臉苦笑,將桌上的玉佩推過去,“梁大人覺得這個怎麼樣?能不能應付一下?”

看到玉佩上殘留的哈喇子,梁秀皺起眉頭,站起身,“明說了吧,胡桂揚,要嫁你的何姓女子肯定與何三塵有關,不是她本人,也是她派來的誘餌,此女奸詐,最擅長策劃這種事情。”

“梁大人要我與何三塵劃清關系嗎?正好,我也沒想接受這門親事。”

“不,我要你同意親事,吞下誘餌。”

“敢情大人是來逼婚的!”

“何三塵已經得到神玉,為什麼還要重返京城?其中必有妖異,我猜她還沒有取出玉內的神力,進京是要尋找幫助。”

“與我無關,我對神玉和僬僥人墓裡的秘密一無所知。”

“我相信你一無所知,你只是何三塵計劃中的一枚棋子,我給你的良言就是:當南司的棋子,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南司這邊下棋的是梁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