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鬱郁一愣,慌亂地說:“幫我?沒有……沒人幫我,那天晚上……”

在胡桂揚盯視下,翁鬱郁更顯驚慌,試探地問:“你都知道了?”

胡桂揚輕輕地嗯了一聲。

翁鬱郁如釋重負,呆呆地說:“我就知道這種事情瞞不住,他非說絕不會有人問起。”她抬頭看向胡桂揚,“我會被抓進牢嗎?”

胡桂揚搖頭,“只要你對我實話實說。”

“那位樓官人,真是駙馬?”

“你不用知道。”胡桂揚做出冷淡的樣子,好讓對方順利開口。

翁鬱郁果然被嚇住,急促地說:“廣興鋪的牛雜兒牛掌櫃,他的模樣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他為什麼會去幫你收拾屍體?”

“我不知道,我當時嚇壞了,縮在床角不敢動,牛掌櫃推門就進來,將屍體摸一遍,把荷包扔給我,讓我待會交給自家掌櫃,還說不準我向任何人提起他來過,否則……”

翁鬱郁臉色驟變,她現在正違背牛掌櫃的囑咐。

“不會有人知道你向我說過什麼。”胡桂揚安慰道,“烏鵲衚衕的酒很有名,讓我看看。”

翁鬱郁轉身要進暖閣,馬上又轉回身,疑惑地問:“大人看酒還是看藥?”

“藥。”胡桂揚也馬上改變主意。

“那我這裡沒有,藥全在廣興鋪,誰家來了客人,擺酒席的時候派人去那裡現領一份,兌在酒裡,不拘是什麼酒,都會變成……好酒。”

“藥有名字吧?”

“藥是粉紅色的丹丸,入酒即化,一粒能化一壺,所以我們叫它滿壺春,廣興鋪沒給起名,去了說‘拿藥’就行。”

外面有人大聲喊胡桂揚的名字,聽著像是韋瑛,胡桂揚低聲提醒:“有人問起,就說我剛才提的問題與西廠石百戶一樣,記住了嗎?”

翁鬱郁沒明白其中的含義,茫然地點點頭,胡桂揚推門出屋,讓她自己尋思。

“韋百戶議完事了?”胡桂揚拱手笑道。

韋瑛稍顯不滿,“你來這裡幹嘛?”

“閑著也是閑著,到處看看、問問,沒準能找出線索。我與童豐畢竟是同僚,又都有異人之名,必須為他的死報仇。”

“你還是閑著吧,此事頗為蹊蹺,咱們都做不得主,要回城裡請示。”

“我跟大人一塊回西廠。”

“嗯,咱們一塊回城,但你不用去西廠,回家等候訊息。這不是命令,是建議,希望你能接受。”

“韋百戶的建議對我必有好處,怎敢不從?”

“你明白就好。外面那兩人你從哪找來的?”

“算是街坊吧。”

“看緊些,瞧他們的樣子,比真正的錦衣衛還橫,已經向好幾家鋪子暗示必須給他們好處才能免遭審問了。”

“這兩個家夥!”

只有少量公差留在廣興鋪,其他人先後回城,東廠與南司的人走得最快,韋瑛上馬追趕,各方都想快一點通知上司,以便爭搶查案的權力。

韋瑛特意派兩名校尉護送胡桂揚回趙宅,看他進入大門才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