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裡,總得將最後一處丹穴看一眼,然後離開鄖陽府,返回京城。”

“可我現在身份不同,返京算不算擅離職守啊?”李半堵未受丹穴吸引,原因只有一個,膽子太小,他的本行是看家護院,向來只選城裡人家,萬一遇到硬茬兒,寧願遭辭也不肯賣命。

大家對丹穴的反應讓他極為害怕。

“早說過了,我也是錦衣校尉,身上有駕貼,你在服從我的命令,怎麼能叫擅離職守?”

“那就好,那就好。”李半堵想聽的就是這句話。

官兵的馬匹散落四周,尤五六找來一匹,四人騎馬直奔鄖陽府。

小草追上胡桂揚,“不叫上何五瘋子嗎?他好像是清醒的。”

“他醉得最厲害。”胡桂揚搖搖頭,除了何三姐兒,誰也帶不走何五瘋子。

天色將暗,胡桂揚心裡一直不安,總覺得自己沒去救何三姐兒,似乎是個重大錯誤,到了城門口,他的心情稍稍平靜一些。

城門大開,沒有官兵把守,白天時還有零散士兵守城,如今一個都不剩,可是城裡也沒有交戰跡象。

胡桂揚等人騎馬進城,沒走多遠就看到撫治衙門周圍以及附近的大街小巷上站滿了人,一圈圍一圈,只在碰到房屋、牆壁等障礙時才有中斷。

尤其醒目的是那道光柱,在五處丹穴中絕非最高,卻是最紅,奇怪的是,遠遠望去,那紅色接近於無,離得越近,紅色越深,稍近一些,竟紅得刺眼。

胡桂揚讓李半堵和尤五六留在外圍,再去找些馬匹、幹糧等必備之物,準備離開這座古怪之城。

小草緊緊跟著胡桂揚,她也怕再受到丹穴影響,所以只盯著胡桂揚,什麼都不看,好幾次差點撞到他人。

還是沒有樊大堅的身影。

胡桂揚真感到奇怪了,“難道這家夥真去找屍首?可是無論找沒找到,他還是會回到丹穴附近。”

“老道不會出事了吧?”小草問。

“去知府衙門看看,按老道的承諾,他昨晚就應該回來了。”

李半堵、尤五六由南邊繞至東邊,點起兩支火把,遠遠地遙望,胡桂揚向他們揮揮手,大聲道:“停在那裡等一會。”

“好。”兩人同時應道,彼此還都不怎麼認識,一說起名字卻都略有耳聞,正好閑聊一會。

知府衙門離丹穴不算太遠,吸取丹穴精華的人排到了大門口,有官兵也有平民,嘴裡都在唸叨火神訣。

胡桂揚的叫聲驚醒一些人,惹來數十道惱怒的目光,但是沒人開口,繼續誦訣,努力進入忘我狀態。

胡桂揚向最近的一名官兵大聲道:“離這麼遠,還能吸到嗎?”

官兵沒有睜眼,也沒有回答問題,眉頭明顯皺緊。

胡桂揚笑著走開。

知府衙門裡站著人,牆壁對他們似乎沒有影響。

中院沒人,後院聚集十多人,沒有排列成圈,而是站成兩行,個個手持刀槍,還有兩人舉著火把。

“臧守備?”胡桂揚認得中間那人。

“胡校尉?”

“是我。”

“啊——”守備臧廉發出一陣怪叫,立刻迎上來,“你總算回來了,你走後不久,城裡就怪事不斷,到了昨天晚上,官兵開始不聽話,我彈壓不住……”

“不只是這裡,五處丹穴都已淪陷,誰也彈壓不住。”

臧廉發出像是哭泣的聲音,“吳知府、東西兩廠的人也沒守住丹穴?”

“沒有,失守得比這裡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