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愣住了,“你說什麼?”

“鎮撫大人可以走了。”胡桂揚轉身向外面的差役大聲問道:“的確可以走吧?”

差役沒露面,回道:“可以可以。”

梁秀慢慢向門口走去,狐疑地打量胡桂揚等三人,直到順利邁過門檻,他才稍稍放心,“我的那些下屬……”

“去領人吧,那邊會給你開門。”差役小心回道。

梁秀仍然猶疑不定,站了一會,剛要走又停下腳步,扭頭問道:“你剛才說‘除了’是什麼意思?鄖陽府裡有誰敢殺朝廷命官。”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一手造出丹穴的‘神仙’,想必會認為你們欠他人情。”

梁秀臉色變白,急匆匆跑開。

袁茂茫然地說:“胡桂揚,你又發什麼瘋?要麼關人取證,要麼乖乖放人,為什麼非要做這種得罪人不討好的事情呢?”

“一時嘴快。”胡桂揚笑著出屋,讓外面的差役開啟隔壁房門。

東廠百戶左預一直就很鎮定,現在更是穩如泰山,一見開門,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往外走。

胡桂揚讓開,沒有阻止。

連樊大堅都看不下去了,“胡桂揚,你這……不對啊,梁鎮撫是上司,你惡言相向,左預跟你毫無交情,你一言不發,這算怎麼回事?”

“鎮撫大人需要一點激勵,左百戶不需要。”

“激勵什麼?”

“抓人啊,我就是要讓他們生出競爭之心,搶先抓捕何百萬。”

樊大堅眨眨眼,覺得胡桂揚的做法似乎有理又似乎沒理,小聲向袁茂問道:“非得這樣嗎?”

袁茂沒吱聲,他明白鬍桂揚的用意,卻不贊同,這樣的“激勵”無異於殺雞取卵,即便現在有用,以後也是大麻煩。

胡桂揚全不放在心上,再次出門,去見錢貢,進門也不多說,直接道:“跟我走。”

“啊?”錢貢沒敢多問,立刻帶著唯一的隨從跟上。

東廠與南司諸人都已出來,個個茫然無措,胡桂揚笑著向他們拱手,大聲道:“我先走一步,諸位努力趕上啊。”

有知府簽發的公文,在行都司衙門調兵很容易,守備臧廉沒有露面,派人將一百員兵丁送交錦衣校尉調遣。

鄖陽府設定不久,轄境之內常有暴亂,因此派駐的兵丁大都年輕力壯,看上去比京營裡的許多將士更堪使用。

胡桂揚不會帶兵,指派袁茂統領隊伍,發出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找地方吃飯。

兵丁當然高興,齊聲歡呼,樊大堅上前道:“咱們不去抓人嗎?”

“不急,吃飽喝足再說。”

樊大堅直搖頭,“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鄖陽府還沒有大些的酒店,一百多名食客無處可去,只能找營裡的廚子供應酒肉,至於費用,一律記賬,事後再找守備和知府撥給。

這頓飯從中午吃到傍晚,酒不算醇厚,肉不算精美,但是人人盡興,都願奮力一戰,可惜一時找不到敵人。

看著差不多了,胡桂揚等人騎馬,兵丁步行,浩浩蕩蕩前往位於城西的城隍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