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貢共帶三名隨從,兩人已死,只剩一人,一直在發抖,胡桂揚來了之後,他抖得更嚴重。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在商家這麼多年,我沒見過大人幾面。”隨從嚇得蹲在地上不敢起來。

張五臣坐在窗邊的凳子上,昨晚他也參與爭搶玉佩,但是沒有糊塗到全力以赴,一直在外圍晃悠,希望能揀個漏兒,最終一無所獲,但也沒有受重傷。

他以外人自居,冷眼旁觀房間裡的質問與反駁,這時開口道:“我有一個疑問。”

幾個人都看向他,小草問:“對誰有疑問?”

“胡桂揚。”

“說來聽聽。”胡桂揚笑道。

張五臣輕輕嘆了口氣,一想起年輕時的往事,他就感到失落,“我知道江湖上有這樣一種騙局套路,專門假裝官員,四處騙人騙財,尤其喜歡假裝錦衣衛、太監和監察禦史,因為地方官最怕這幾種人。”

何五瘋子大笑一聲,“對啊,胡桂揚,有人懷疑你,你得先證明自己是錦衣校尉才行。”

張五臣馬上道:“我不懷疑胡校尉,我是說,假裝官員也有套路,首選位卑權重的無名之輩,受騙者一時不好查證,商少保天下聞名,由通州到杭州,一路上的船隻、旗幟總不是假的吧?沿途登門拜訪的各地官員也不是假的吧?”

錢貢向張五臣拱手,“五爺是明白人。”

胡桂揚點點頭,“張五臣說的很有道理。”

錢貢鬆了口氣,“胡校尉總算明白了。”

胡桂揚的確被點醒,盯著錢貢,“‘位卑權重的無名之輩’——你才是假冒者!”

錢貢苦笑不已,“怎麼又懷疑到我身上了?”

何五瘋子心情不好,上前道:“先打再問。”

錢貢伸出雙手,“等等,我在商家辦事多年,他認識我,樊大堅、袁茂都認識我,他們能作證。”

蹲在牆角的隨從就是錢貢嘴裡的“他”,顫聲道:“錢爺、錢爺入府十多年……”

錢貢露出微笑,袁茂、樊大堅不在這裡,但是兩人一路上從未提出過任何疑問,已經證明錢貢的身份沒有問題。

胡桂揚撓撓頭,“疑問都被你解答了。”

錢貢當這句話是道歉,笑道:“謹慎一點沒有壞處,我不怪罪胡校尉,少保大人也不會。”

胡桂揚嘆口氣,看看何五瘋子、趙阿七,又看看小草,“還是打吧。”

錢貢一愣,何五瘋子早等這個“打”字,揮拳就上。

錢貢已經承認自己學過火神訣,再不掩飾,抬手還招,竟然不落下風,可是等小草也加入,他有點支撐不住,怒道:“胡桂揚,你、你太過分……”

胡桂揚腹部上的傷還沒好,退後幾步,看向趙阿七。

“你再得到金丹,真的全給我?”

“扔進深坑和送給外人,對我有什麼區別?總之金丹對我沒有誘惑。”

趙阿七嗯了一聲,拖著受傷的身體,上前助戰。

房間本來就不大,四個人打架立刻顯得擁擠,桌椅都被擊飛,商府隨從嚇得抱頭躺地,張五臣也從凳子上起來,走到胡桂揚身後,小聲道:“你說什麼我都相信,這小子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