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韻在萬仙山,即便是諸多真君級大佬看了都要讓她三分,誰曾想今天竟叫陳海出言調戲?

她一張美臉氣得緋紅似霞,然而她的性子又非天生驕橫,拿陳海沒轍,也不會遷怒於普通執事,心想著以後找辦法收拾陳海,便先氣呼呼的禦劍走了。

陳海選定道禪峰作為他在宗門潛修的洞府,由仙府司的錦衣執事,將開啟道禪峰靈脈封禁的鑰匙交給陳海,往後只要陳海沒有違背宗門律例而被貶為內門、或外門弟子,沒有被逐出師門,沒有意外殞落,那道禪峰就永遠是他在宗門的潛修之所,永不會收回。

做完這件事,陳海入門最關鍵的兩道手續便算是完成了。

不同於內門、外門弟子,換作其他真君收到根骨、天資都堪稱億萬人之選的真傳弟子,少不得要搞場入門拜師儀式,但姜赫知道二祖不是喜歡繁文褥節的人,陳海入門一事到這時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陳海與姜赫走下玉皇峰,一輪眉月已至中天,姜涵等人早已經離去,玉皇別院裡靜謐一片,找人來問,才知道他倆騎過來的那兩頭焰羽鶴,與院中的其他靈禽都被姜涵、姜巡帶回玉皇峰歸還禦禽院了。

那焰羽鶴本就是姜赫從禦禽院借過來充當腳力的,沒想到姜涵、姜巡小人到這般程度,姜赫都忍不住要氣笑出來。

陳海笑道:“本以為跟你回萬仙山還能見你抖抖姜氏衙內的威風,不料你也是處處被人壓上一頭,卻還能笑出來,實在不易啊!”

姜赫說道:“我輩修士,道心唯堅,方能得證天位,姜涵心胸如此狹窄,又有你這個心魔在,註定這一輩子都只能止步於道胎境,我有什麼不高興?”

山風輕柔,姜赫站在那裡侃侃而談,渾身散發出自信,他已然無視姜涵、姜巡等人修為境界暫時比他高一截的差距,似乎下一刻就能將姜涵、姜巡這些人踏在腳底下。

見姜赫看得透徹又如此自信,陳海笑道:“這裡距離道禪峰也不過七千裡,我們索性禦劍當空,吟嘯而行,何如!”

姜赫頓了頓首道:“正該如此!”當下祭出姜寅所賜的祭出赤焰劍,與陳海腳踏青煞劍,在月光之下,化作一青一紅兩道光往西北方向的道禪峰飛去,同時將爽朗的笑聲和片片歌訣灑滿山澗。

……

陳海所特別選定的道禪峰,距離北陵谷山莊僅二百裡,在縱橫兩萬餘裡的萬仙山裡,已經算是足夠近了。

道禪峰與其說山峰,不如說是一座百餘丈高的山崖,矗立在一座千餘畝寬闊的山湖之畔。

六百年前,道禪峰曾是一位宗門護法長老的潛修之地,此時山湖畔留有數十棟院落,都是當年護法長老所建。

只是這位護法長老坐化之後,道禪峰被宗門收回,而當年的諸多防護大陣也都被那位護法長老的後人拆走,留下來數十棟宅院,經歷六七百年風吹雨打,已經腐朽、殘破得不成樣子,只有幾座石砌的大殿,還完好無損的屹立在那裡。

靈脈泉眼,在護法長老坐化後,用一座巨型的天機封靈鎖封禁住,使得道禪峰看上去就像是萬仙山裡數以萬計、再尋常不過的山崖,但只要陳海拿仙府司所賜的鑰匙,將天機封靈鎖開啟,被封存六七百年的靈脈重啟,便將重新煥發玄級靈天洞府的光彩。

“陳海,你且慢解開封禁,”姜赫擋住陳海,不讓他急著將天機封靈鎖開啟,讓道禪峰的靈脈重見天日,說道,“此處靈脈封禁六七百年,內中的靈氣也就沉澱了六七百年,靈氣之精純難以想象,甚至有可能壓縮成靈液,你貿然開啟就太可惜——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先在靈泉眼外圍部署好能鎖住靈氣外溢的聚靈法陣,再開啟這天機封靈鎖為好。再說,這地方六七百年都沒有人打理,也太寒酸了,你要麼從黑風軍調些人手回來,要麼從外門弟子裡招募一些人手,總不至於一切都要你事事親歷親為的!”

“曲谷巖路途還是遙遠,一來一回少說得要半個月的時間——姜赫,你陪我去北陵谷山莊借些人手過來。”陳海說道。

即便是借歷練的名義,與姜雨薇率絕大部分弟子趕到魔獐嶺,就近盯著天羅谷的形勢發展,陳海都沒有放姜雨薇徹底放棄北陵谷山莊,還留了少許人繼續經營。

姜雨薇拜入餘蒼真君門下,成為萬人之上的真傳弟子之後,更是從北陵塞調回一批匠師、弟子,即便她帶著姜澤、姜璇、周桐他們,到血煉場的焰湖神塔中修煉,但還是留在大量的人手繼續發展北陵谷山莊。

陳海與姜赫離開道禪峰,禦劍往北行二百裡,便到北陵谷山莊的上空。

最初之時,北陵谷山莊僅有百餘間房屋,此時的北陵谷山莊,面積擴大十數倍,院子套著院子,足足有上千間房屋鱗次櫛比的分佈在嶺谷之間。

陳海和姜赫落在北陵谷山莊大門前,就有數人迎過來,為首之人則是在血煉場裡斷了一臂的趙大成。

趙大成初時看到姜赫、陳海皆著真傳弟子的道衣,還是嚇了一跳,這幾年姜涵雖然沒有親自露臉,但他一系的扈從或內外門弟子,沒有少找北陵谷山莊的麻煩,今天突然看到兩名真傳弟子聯袂而來,如何叫趙大成不驚。

“趙大成,你看到我跟陳海,一驚一詫的幹嘛,難不成你這渾小子,認不得我們了?”姜赫笑罵道。

“啊!是赫少爺啊,有三四年未見,赫少爺可比以往英氣多了,可不能怪我眼拙,沒將您老認出來——對了,您老不是在北陵塞鎮壓魔族,什麼時候回萬仙山了?”趙大成是沒有想到姜赫這時候會回萬仙山,再加上之前跟姜赫接觸的機會不多,才一時沒有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