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世子手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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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編入第三都新軍出任戰營統制的華哲棟得到訊息,怒氣沖沖的趕到西園軍總管府,他豐神俊朗的臉都扭曲起來,看向董寧、陳青等人的眼睛裡斂藏怨毒。
華哲棟不僅是華氏子弟,同時也都是問秦宗的真傳弟子,但總管府這邊等候他的,只有兩具問秦宗天之驕子的冰冷屍首可領回去。
華哲棟恨得咬牙切齒,卻反倒不能說什麼狠話,甚至都不能讓還留在第七都新軍裡的九名問秦宗弟子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就連河西子弟都有一人因觸犯軍紀被陳海杖斃、杜鏞、柴裕等五人受鞭刑肢殘骨斷,能不能恢複修為都還兩說,他這時候難道能指責陳海公報私仇、惡意打壓軍中的問秦宗弟子?
華哲棟有苦不能說,但問秦宗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兩名天之驕子,就這樣冰冷的躺在斂屍房裡,他絕不可能就收屍了事。
他此時只能安排人趕出西城報訊去,他真要有所行動,也不會親自出手,但他想在燕京調集三五百精銳戰力,還是輕而易舉之事。
並非只有武威軍有一支精銳兵馬藏在燕郊。
陳青看到華哲棟等人眼裡所藏的陰狠精芒,不寒而慄,他們似乎就等著陳海在被踢出西園軍的一刻選擇下手,洗刷問秦宗弟子所受到的羞辱。
陳海此時有將職在身,還留在西園軍,杜峻峰、華哲棟都奈何不了他,但他過不了幾天就被踢出西園軍,又該怎麼辦?
陳青都不知道要不要立時派人趕回河西,給父親報信,但又想父親就算站出來,在陳海一手造成的滔天大禍面前,又豈有回天之力?
杜峻峰想想又極怒,沒想到陳海對同宗師兄弟竟是如此的絕情殘酷,簡直可以說是狼心狗肺,雖然他暫時也做不了太多,但當場還是強迫董潘將孫不悔從陳海召回來。
陳海斬獲西北域闈選第一之後,地位陡然重要起來,孫不悔是董潘派過去貼身保護陳海安危的。
杜峻峰要董潘將孫不悔召回來,至少能表明他們的態度,這樣,那些怨恨陳海的人,就可以肆無忌憚下手了。
陳青看到旁人對她都冷漠疏遠,心知昭陽亭侯府也整個被陳海拖累,父親再處理不當,恐怕會成為河西宗閥世族的公敵了;她胡思亂想,渾身乏力,渾渾噩噩的離開西園軍總管府,回到鐵橋巷兵甲鋪。
周景元、丁爽等人都被陳海抽調到伏蛟嶺軍營去輔佐軍務了,好在兵甲鋪這邊只負責出售兵甲符篆,不需要多少人照料,過去一兩個月來生意火爆異常。
也許是訊息傳得太快,陳青回到兵甲鋪時天還沒有完全黑,兵甲鋪偌大的前廳空空蕩蕩,看不到一個顧客,一下子就冷清到門可羅雀。
“小姐,傳言說少侯爺在軍中狂性大發,不顧宗門情宜,今日竟下毒手杖斃太微宗六名弟子,真有這一回事?”蘇紫菱得知陳青回府,從院子裡迎出來,窺著陳青的臉色問道,強行抑制住內心的興奮不流露出來。
今日太尉府官員巡視西園新軍編訓,隨行的學宮弟子都沒有帶侍從扈衛跟隨,即便是貼身侍衛越城郡主安危的裴晉華,也都留在一河之隔的梅塢堡等候,蘇紫菱就留在鐵橋巷。
她一直都擔心陳海會成為她們一個大威脅,剛才聽到這樣的訊息,都興奮得想唱出來,沒想到陳海終究就是一個蠢貨。
陳青將烏鱗馬交給馬夫牽到馬棚裡照料起來,都無力跟紫菱解釋今天僅有姜礎一人被陳海當場杖斃,杜鏞、柴裕等人好歹算是保住性命,但就事情性質之惡劣、之嚴重,似乎又沒有什麼區別。
“是不是要派人回河西通知侯爺一聲?”蘇紫菱猜到傳言有所誇張,但陳青的臉色也知情形必然嚴重無比,小聲的問道。
陳青一路回來就在想這事,這事必然要告知父親,但又怕父親知道後就不顧一切後果替陳海承擔下來,那樣的話,昭陽亭侯府在河西將要面臨柴氏、杜氏等族的瘋狂報複,處境就會變得極其艱苦……
“鐵橋巷就一頭黑羽鱗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派上用派,還得留在鐵橋巷備用;而西距玉龍山萬裡關山,靈鵠傳信也不靠譜,或許還是要派人乘馬繞道回河西更靠譜一些,”蘇紫菱絮絮叨叨地說道,“這哪怕時間上會慢大半個月,但好歹也要讓侯爺知道這事。”
聽紫菱這麼說,陳青心底卻是豁然開朗,心想也是,她現在就派人乘馬回河西,大概能拖大半個月告訴父親知道,那時候該有什麼後果也都由陳海一人承擔下來了,父親也能最大限度的不被捲入這漩渦之中了。
……
接下來數日,陳青都留在鐵橋巷沒有回學宮去,她這些天也無心修行,心緒忐忑不安,似乎隨時都有陳海被人刺殺而亡的訊息傳回來。
陳青卻也不知道她自己是希望這樁麻煩早早解決掉,還是希望陳海能掙脫出當前的困局。
兵甲鋪的生意一落千丈不說,各方面卻安靜得讓人害怕。
除了孫不悔被董潘召回進奏使府外,那些正式在西園軍任職的弟子都沒有什麼動靜,似乎這時候誰都被陳海的狠勁、狂勁嚇住,沒有人再敢惹這條瘋狗;周景元、丁爽乃至周鈞、厲玉麟等人都沒有露面,始終追隨陳海留在伏蛟嶺軍營裡。
伏蛟嶺那邊,平靜得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怕柴氏及杜氏以及問秦宗華氏的子弟,會派人報複兵甲鋪,陳青也不敢輕易離開鐵橋巷。
到第十天,陳青實在難以心安,得知越城郡主董寧緊急從學宮返回進奏使府,便帶著蘇紫菱也趕了過去。
即便陳青知道昭陽亭侯府的人這時候絕不會再受河西弟子的歡迎,但心想進入燕京城後董寧與陳海頗為親近,應該會告訴她一些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