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場雨,將天空洗得一片清澈,謝慶瑜一大早就來求見,齊初彤聽到通傳,心生疑惑。

“今早太傅府裡來了訊息,”小杏在侍候齊初彤換衣服時,低聲的說道:“昨兒個夜裡,二小姐在府裡的園子裡淋了一夜的雨,今天一早就病倒了。”

她早料到齊凝語不死心,只是事已至此,謝元惲一旦插手,親事就不會有轉圜餘地。

今天謝慶瑜一大早求見,看來是把最後的一絲希望放在她身上,期望她能出聲替齊凝語求情。

齊初彤換好衣服,走向花廳時問:“我娘怎麼說?”

“二小姐病著,夫人也沒多說什麼,但是大少爺倒是堅持婚事不成。”

平陽侯府有謝元惲,太傅府裡有齊磊擋著,這門親事肯定是沒戲了,現在就只剩打發謝慶瑜這個自以為是的多情種。

“嫂子,你聽說了嗎?”謝慶瑜也沒客套,一看到齊初彤直接就問。

齊初彤要人上茶,佯裝不解,“不知小叔指的是?”

“太傅府裡的事,”謝慶瑜說道,齊凝語派人來告訴他,來求齊初彤就會有希望,雖說不想向齊初彤低頭,卻還是跑了這一趟,“凝語病倒了。”

齊初彤輕點了下頭,“原來是這事,我是聽說了。”

“既然聽說,嫂子也該知道,現下也只能嫂子出面了。”

齊初彤雙眼帶笑的看著謝慶瑜,“不知道小叔的意思是要我出面做些什麼?”

“還不簡單,”雖說齊初彤深受謝元惲寵愛,但現在謝元惲不在,他也沒把齊初彤放在眼裡,“這本就無事,知湘沒了孩子,以後還會有,就讓我與凝語的親事照舊吧。”

她沒答腔,只是靜靜的看著謝慶瑜。

謝慶瑜皺起了眉頭,“嫂子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她拿起茶輕喝了一口,“只想看看狼心狗肺的人長什麼模樣罷了。”

“什麼?”謝慶瑜臉色微變。

“閉上你的嘴。”齊初彤臉色一沉,斥責道:“什麼叫知湘沒了孩子,以後還會有。那可是你的骨肉,你失了個孩子不放在心上也就算了,還一心掛意著外頭的女人,縱使那人是我的庶妹,我也得數落你幾句。”

謝慶瑜自然知道在這件事上自己站不住腳,但是對於齊凝語,他就是沒辦法放手,這陣子她在暗地裡幫了他不少忙,讓他得到三皇子全心的信任,這樣一心為他的女人,對他的將來可是大大的助力。更別提齊凝語是個美人,容貌不在方念容之下,這可稍稍平複此生無法擁有這個公主表妹的遺憾。

“總之這次,我是拉下顏面來求嫂子,你也是凝語最後的一絲希望,還盼成全。”

齊初彤開口正要拒絕,抬起頭卻看到靜靜站在門外的謝元惲,她淺淺一笑,“也不是我不成全你,只是侯爺不允,我也沒辦法。侯爺已經說了,若我再插手此事,就給我休書一封,你這不是令我為難?”

“大嫂的父親是太傅,兄長是刺史,縱使我大哥再有不滿,也不敢真給休書。”

“你倒是清楚的很。”她嘲弄的看著他,“難不成這也是你堅持要娶我庶妹的原因?因為父親是太傅,兄長是刺史?”

謝慶瑜臉色微變,“嫂子扯遠了。”

“確實是扯遠了,”她冷冷一哼,“有什麼話,你就跟侯爺說去,恕我愛莫能助。”

謝慶瑜有些惱羞成怒。明日就是三皇子的嫡長子周歲宴,到時若是他的計謀得逞,他早晚會讓謝元惲這個平陽侯的位置不保,他就睜大眼睛看這女人能得意多久!

“怎麼來了?”

謝慶瑜聽到聲音,不由得愣住,連忙轉過身看著謝元惲。

謝元惲走了進來,神色看不出有何異樣,“你還算有心,一早就來關懷你嫂嫂被你弄傷的腳嗎?”

謝慶瑜咬了下牙,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他壓根就忘了齊初彤被他弄傷的事。

“你該慶幸只是扭了一下,”謝元惲臉色一沉,坐了下來,“不然單就你失了分寸對我妻子動手,我就不會輕饒你。”

“縱使有錯,也是大嫂動手在先,是她先動手打齊——”

謝元惲眉頭一皺,嚴肅的打斷他的話,“此事昨天我已經說得明白,從今爾後,有關齊凝語這三個字,平陽侯府裡不許再提,也不許她再踏入侯府半步。”

“可是齊二小姐因昨日的委屈,淋了一夜的雨,人正病著。”

“人死了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