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幹什麼?”

一聽到這個聲音,張虎像是救星駕到似的露出討好的神情,連忙看向聲音出處,“大哥,還不是跑出幾個不長眼的,我照規矩要拿白米走,竟然擋著我的路。”

“是誰這麼大膽啊?”接到侯府後院有亂的訊息,原本葉養在前院忙著,立刻趕了過來,他微仰著頭,高傲的看著眼前的一群人。

看到張虎有幫手來了,還是侯府的人,原本要幫忙出手抓住張虎的小老百姓全都變得畏縮了起來。

“就是他們。”張虎的手不客氣的直指著謝元惲和齊初彤。“他們還將我弄傷了。”

葉養打量著謝元惲,這小子看起來有些眼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畢竟只是府裡的一個採買,能見著侯爺的機會也不多。

“你傷了人,”葉養看了張虎手上的傷痕後,立刻上前,不客氣的伸出手,抓住了謝元惲的衣領,“跟我去見官。”

“大膽。放開。”齊初彤斥道,“不許你傷了他。”

“給我滾開。”葉養的手一揮,直接就將齊初彤給掃到地上。

原本是想看這個侯府狗仗人勢的奴才可以叫囂到什麼程度,但他一對齊初彤出手,就超過了他的底線了。

“找死。”謝元惲臉上的笑容隱去,手一握拳,直接就打向葉養的鼻子。

葉養一痛,鬆了手,鼻血直流,一臉的驚慌失措。

“血?!”葉養看到手上的血跡,立刻呼天搶地,跑進了侯府,對著裡頭喊道:“來人啊!來人,殺人了。還不快點把人給我抓起來!”

在侯府裡後院忙和著流水席吃食的下人聽到聲音,好幾個人放下手邊的工作跑了出來,雖說搞不清楚情況,但葉養畢竟是侯府的人,他受了傷,自然要先把弄傷他的人給先抓住。

方才出聲幫忙的張晉連忙擋在謝元惲和齊初彤的前面,“他們要來抓你們了,你們快走。”

“我才不走,”齊初彤壓根不害怕,“我們走了,你們怎麼辦?”

“沒關系,反正打人的又不是我們,頂多被抓進官府裡關個幾天就放出來了。

張虎跟他表哥一起拿錢出來放高利,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欺負窮人家,這裡很多人都欠他債,被他們打罵不是一次兩次,早習慣了。””張晉倒是灑脫。“但你們不同。你們快走吧。”

齊初彤怒火中燒,抬頭看著謝元惲,“夫君,這些人——”

謝元惲反手拉住了她,“有話回府再說。”

“不行。”齊初彤不想沒義氣的棄人於不顧,眼角恰好瞄到街口出現熟悉的馬車,她的心頭一震,心想有救了,立刻喊道:“大哥。”

“大哥?!”謝元惲的腳步一頓。

齊初彤看馬車停了下來,興奮的直指著馬車的方向。“那是我哥哥,身邊還帶著太傅府的侍衛,這下好了,這些壞人,我要狠狠的教訓他們。”

謝元惲看著馬車停下,布幔被拉起,他沒有遲疑,連忙拉著她就跑。

“夫君,我哥哥——”

“我知道。”他打斷了她的話,腳步沒有半刻停歇。“你不能過去,別讓你哥瞧見。”

齊磊——去年的新科狀元郎。他這些日子病著,告假沒有上朝,所以對於這個聲名遠播的大舅子,他還沒機會一見,但既然可以考上狀元,學問該是不錯,十之八九也是個滿腦子八股迂腐思想的家夥,所以還是別讓他看到他與齊初彤新婚之夜就偷溜出喜房,以免徒增風波。

謝元惲拉著她反身趁亂往侯府後門跑。

“他們跑進侯府了。”葉養眼尖的看著兩人跑進後門,立刻一驚,連忙追了上去。“今日侯府喜事,若驚動前方賓客就完了。快去把他們抓出來!”

再也顧不得張晉,下人們全都趕著回府抓人。

在馬車上的齊磊彷佛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命人停車,一掀開布幔,就看著侯府後門一團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看到閃進侯府的熟悉身影,他先是一愣,最後在心中嘆了口氣,平時在家裡被寵著,任性些也就算了,怎麼都嫁人了,今日還是她的新婚之夜,竟不知安分,跑來侯府後院鬧事,若傳出去,平陽侯府和太傅府都得丟人了。

“把那些人全都拿下,”齊磊冷著臉,交代隨車的侍衛,“記住,別驚擾了前院。”

侯府後門的吵鬧慶幸並未驚動到前院,前院依然因喜事而熱鬧著,謝元惲匆匆的帶著齊初彤跑進府裡,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那是誰?”才送老夫人回房歇著,方念容看著黑暗中的兩道人影皺起了眉頭,“還不把人給我拿下。”

“是我。”謝元惲現身在光明之中。

“表……表哥?!”方念容吃驚的看著謝元惲和齊初彤,今天的新郎官和新嫁娘竟是一身狼狽,“還有表嫂?!你們是怎麼了?”

“把後頭跟來的那些人給我擋下。”謝元惲也沒時間解釋,拉著齊初彤躲了起來。

方念容搞不清楚狀況,但一個轉身,隨即端著架子,正色的斥著那些追過來的下人,“大膽!今日侯府喜事,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