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蔣靜一聲驚嘩,周圍的目光都朝許易和那個女服務生看過去。

許易還坐在那裡,身旁的波哥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可是,他的神色卻比誰都平靜,冰塊從他頭上砸下,落在他的腳邊,一點點地化開,留下斑駁的水痕,他的頭發和襯衫全濕了,整個人像被丟進了磅礴的雨天,卻比那更狼狽。

“你誰啊!你想幹什麼!”蔣靜大聲地質問著。

那位女服務員一聲不吭,她長得很漂亮,但眉目間卻沒有一點活力和神采,她只是紅著眼盯著許易。

顏春曉撥開了身前看熱鬧的人群,走到兩人中間。

“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一直面無表情的許易聽到她的聲音,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位女服務員順著許易的目光,也轉頭看向顏春曉。

顏春曉並不認識這個女人,可這個女人看向她的目光,卻帶著莫名的敵意。

“啪”的一聲,那位女服務員忽然敲碎了手裡的紮壺,將一片鋒利的玻璃碎片對準了顏春曉。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許易快速站起來,將顏春曉護到身後,揚手握住了女服務員手裡的玻璃碎片。

瞬時,鮮紅的血從許易的掌心流下來。

“許易!”顏春曉雙腿一軟。

同行的幾個女生開始尖叫,蔣靜也徹底失去了理智,她狠狠地推了那個女服務生一把。

“你瘋了是不是?”

女服務生松開了手裡的玻璃碎片,眼神不似最初充滿了怨恨,而是被恐懼取代,她呆呆地往後退了一步,好像也被這鮮血給嚇到了。

“報警!波哥,趕緊報警!”蔣靜大喊。

“算了。”許易開口,看向正要掏手機的波哥,“別把事情鬧大了。”

“報警啊。”那個女服務聲開口,她的聲音冷冷的,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走。”許易瞪著她。

她沒動。

“走啊!”許易提高了聲調。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酒吧的領班聞聲跑過來。

女服務員聽到領班的聲音,一改剛才死磕到底的狀態,轉身就跑。

蔣靜想把她攔下,被許易一個眼神制止了。

酒吧領班過來,看到這一地的狼藉,又急又惱,趕緊鞠躬給許易賠不是:“對不起客人,剛才那服務生是新來的,還沒調教好,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好好處罰她的。”

“不用了。”許易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地上的玻璃碎片,看向波哥,“波哥,今天晚上我請,這些都算我賬上。”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許易忽然伸手,牽住了顏春曉的手。

顏春曉愣住了,許易的右手在流血,左手卻很冰,可即便很冰,也能讓她的面板發燙。蔣靜沉了一口氣,別開了頭。

眾人唏噓不已。

“春曉,陪我去醫院。”許易說。

顏春曉一邊按捺狂跳的心,一邊機械地點著頭。

許易拉著她往外走,人群自動為他們讓開了一條道。顏春曉抬眸,那邊,段尋不知什麼時候站起來了,他站在高臺上,雙手抄兜,正遙遙看著她。

酒吧的燈光全落在他的身上,可是,她卻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許易的手掌流了很多血,好在,傷口並不算很深。

消毒包紮之後,他們走出醫院的大門。顏春曉想去打車,但許易拉住了她。

“陪我走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