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大喝,聲音彪悍,若不是知道那是張氏是個女人,沈玉還真以為是個臭男人在喊自己!

可她居然叫人抓自己?

她聞聲回頭就見張氏沖自己這邊小跑而來,身後還有三個穿著道士衣服的男人,手裡拿著桃木劍,腰力帶著一個布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裝著他吃飯的家夥!

來者不善啊!

更重要的是,那三個道士身後,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婆,彎腰曲背的跟著而來,目光看見自己的時候,滿眼都是嫌棄,下意識的,沈玉就想起自己的還未見過的祖母。

三個道士一個老道長,四五十歲,留著一把小鬍子,他前面兩個跟著張氏腳步匆匆的往這邊來,一到她的身邊也不敢上前來拉住他,只是眼神戒備的盯著她,一副不容她逃跑的架勢!

張氏看著站在眼前不遠處的沈玉,滿心就是興奮,那笑容簡直是要抑制不住,看著村裡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她眼神陰險的大喊:“張道長,你快來看看我家侄女兒!前兩日剛死了丈夫,傷心的差點都去上吊了!”

“可今日一早我去看她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她上來就拿著筷子抽我的臉!看看我這頭上,到現在還都是紅印子!她夫君新喪,頭七還沒過,不在家裡抹淚珠子,倒是居然出來四處跑!要不是中了邪,就是得了瘋病!”

沈玉聞言蹙眉,冷冷的看著張氏,難怪今日一早她偃旗息鼓不在鬧騰,還以為她顧念紅紅的婚事不會再來折騰,沒想到居然想了這麼一個法子壞自己名聲,不能明著說自己剋夫,就要說自己中邪?得了瘋病?

一個中邪得了瘋病的女人,呵呵……怕是也沒人肯要!

沈玉站著不動,看著道士一點點的走近自己淡定的很,倒是很想看看這古代的道士有多大的本事!

張氏一通大呼小叫,吸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現在不是農忙季節,村子裡閑人多的是,不過一會這裡便圍了幾十人,都是些婦人和孩子居多,也做容易聽信這些風言風語!

“張氏說的是啊,前幾天我去弔唁的時候,這沈玉可是哭暈了在靈前的,這才幾天啊,就這麼出來四處轉悠,估計還真是沾了什麼髒東西……”

“你說這個我覺得也是真的像,前幾日她家男人下葬的時候,我看了她的臉,慘白慘白的,她就抱著靈位站著,哭也不哭,跪也不跪!我覺著,估計就是從那會開始,她就不對勁了!”

“可不是啊,她從來是個膽小的,最怕張氏和她祖母,可她居然敢動手打張氏,不是瘋了是什麼?”

不遠處村婦的竊竊私語聲,幾乎是一字不落的傳進她耳中,她唇角勾起一抹冷諷的笑,看著不遠處眼神暗含得意的張氏扶著祖母坐在石頭上,明亮的眸光漸深。

張道士在圍著她轉,手裡掐了個訣,放在嘴邊小聲的嘀嘀咕咕,另一隻手裡攥著桃木劍,在她周身不停的揮舞,帶動一絲絲的疾風。

就這麼轉了好半晌,期間他還抓了糯米,撒了什麼黑呼呼的東西在她腳下,嘴裡也大聲呼喝了好幾回,卻依然沒有特別的動作,沈玉不耐煩了,這老道士一看就是江湖騙子,刻意拖延時間,營造緊張的氣氛,這樣待會他放出來的大招才能叫人覺得刺激,繼而信服!

果不其然,下一瞬,那道士手裡一張畫著紅色鬼畫符的紙條,迅速的貼在她頭上。那一瞬,道士一聲大喝:“妖孽!受死!”

那桃木劍刷的一下從她頭上的黃色符籙劃過,符紙斷裂帶起一片黑霧,風吹來,那黑霧瞬間隨風消散。

圍觀的村民們卻瞬間炸開了鍋!

“天啊!你們剛才看見沒有!”

“看見了!看見了!一個黑影從沈玉頭上閃出來,一下子就沒了!”

“對啊!我看著那黑影,可是像極了她家君毅……”

“我瞧著也像……”

沈玉……這些無知的人們,越說越是玄幻了,居然說那黑霧像是她死去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