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金七皺著眉,那個許地主家的五小姐許靈韻真是不知廉恥,不過是個破地主家的庶女,竟然敢肖想他家公子叫人來逼婚!

就算公子現在流落在這窮鄉僻壤,她一個庶女也絕不配給公子提鞋!

楚雲亭想起沈玉來,想起那個許靈韻幾次私下來送各種東西,眉頭微微蹙著開口:“如今得罪了許家,地也被收了,我們在村子裡待著也沒有必要了,我想著,不如搬去鎮上如何?”

趙氏聞言紅著眼嘆口氣:“去鎮上也行,正好方便你教書,免得一天來回跑幾趟了。我還有些首飾,拿去當了足夠在鎮上買個房子將就住了。”

說著,抬眼看著金七:“這兩日你去鎮上找找房子,不用太大,夠咱們住就行。”

金七聞言點點頭:“夠你們娘倆住就行。”

趙氏聞言蹙眉,看著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將近二十年的男人,無聲嘆口氣,若不是因為自己一時沖動,他也不至於跟著自己來到這裡,過著扛包做工的苦日子,現在肯定已經頗有作為,娶了溫柔賢良的妻子,生了好幾個孩子了……

“那你住哪兒?”

楚雲亭也疑惑的看著他。

金七表情紋風不動,一身結實的肌肉,單薄的布衣也蓋不住:“前陣子鎮上武館找教頭師傅,管吃管住,一個月三百文,我決定去武館,家裡就不用留我的房間了。”

知道金七的性子,趙氏也不勉強,轉身進了屋。

楚雲亭看著他們無聲的嘆口氣,七叔永遠這麼執拗。

沈玉一人在家裡,吃了睡睡了吃,一晃天都黑了,晚上隨便做了幾張煎餅吃了,就關門睡覺。

靠在床頭,手裡拿著從鎮上淘來的話本,才子佳人的戲碼她居然也看下去了……晃神之間,院子裡的阿黃居然叫起來:“汪汪汪!”

叫的還挺兇的,她覺得有些不對勁,推開窗子一看,楚雲亭正坐在牆頭上,和阿黃深情凝視。

他怎麼會有膽子來翻牆?

沈玉一個激靈,起身將窗子徹底推開,看著院子裡沖著牆頭咬的阿黃笑:“阿黃別叫了!”

“嗚嗚……”阿黃聞聲嗚嗚兩聲,跑到她窗子地下看著她,似乎在問,為什麼不能咬這個人?

楚雲亭還在牆頭上坐著,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沈玉在窗子裡,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寢衣,頭發柔軟的散在肩上,溫柔揶揄的沖著他笑,他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燙,趁阿黃不注意,跳了下來。

“阿黃去睡。”沈玉拉開堂屋門,拍拍阿黃的頭讓它到窩裡,這才看著近前來的男人,略帶嬌羞的去拉他的手:“你怎麼來了?”

居然有膽子夜半上門來,肯定是知道爹孃不在家,要不然他可怎麼敢!

楚雲亭跟著她進去她的閨房,看著她只穿著寢衣的樣子眼神略微的羞恥:“我有事兒想和你說。”

從來沒有進去女兒家的閨房,他心裡難免緊張和好奇,略略抬眼看了看,就看到那貼在櫃子上和牆上的,早已經褪了色的喜字。

這是她和那個男人成婚的屋子呀……他轉過眼去,果然在視窗的桌上,看到了那黑色的牌位,前頭一個香爐,裡面還有一些未燃盡的香柱。

那人的牌位就放在她床頭的位置,每日早起臨睡前,一眼都能看見這個牌位,又或者,看到那個男人活著時候的樣子……

他怎麼覺得心裡這麼不爽,那個男人都死了,還被她這麼看重,擺在這麼顯眼的位置!

沈玉目光隨著他落在那牌位上,看著他那微微別扭的眼神,無聲的笑了,這書呆子居然在吃一個死人的醋?

“愣著幹嘛,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