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一早起來,將昨天晚上剩下的兔肉放了些紅辣椒翻炒一下,做了點稀粥,蒸了幾個窩窩頭。

早飯的時候,一家三口,一人一個窩窩頭夾了點兒香辣兔肉,就著一碗稀粥吃的飽飽的。

吃完飯,一家三口一起出門,沈德和楊氏,去種花生打理田地,沈玉則是繼續上山去摘花。

賣雜貨的小生意不好做,現在家裡就指著兩畝薄田,萬一收成不好,今年冬天就沒得吃了。

沈玉想著,趁現在夏天花朵的時候多做點口紅去賣,冬天有了銀子,就不怕沒糧食吃。

四月底的天氣熱得不像話,太陽火辣辣的照下來,她剛走到半山腰,背上的衣裳都濕透了,擦汗的帕子也已經濕淋淋的。

她還是去上一次的山坳裡摘花,這種麻桿花就像是芝麻一樣,細高細高的杆子,每一節上面都會有一個豔紅的花朵,中間花蕊是黃色,常有蜜蜂在上面飛來飛去的採蜜。

這一片兒的麻桿花,聽娘說開的時間很長,足夠她用很久,做許多口紅了。

沈玉沒想到楚雲亭今天還會來,以為他去鎮上教書了,誰知道沒多久他揹著背簍,站在那山坳上面,笑著沖她喊:“玉兒,要我幫忙嗎?”

沈玉抬頭去看,陽光有些刺眼,光影在他背後,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到那一排潔白的牙齒。

她奇怪今日他怎麼沒去教書,反倒是上山來採藥?

看著他滑了下來,沈玉這才問:“你這兩日怎麼沒去私塾教書?”

“私塾的草房太過陳舊,牆上有裂縫,最近正請人在翻修,孩子們都回家了,估計得過兩日才能去。”

他說著將背簍放下,沈玉側眼去看,發現他筐裡已經才採了大半筐的藥材,這才知道他怕是很早就來了。

一開始沈玉以為他經常上山採藥,是要拿去藥房裡賣,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他孃的眼睛不好,要用新鮮的明目草藥來煮茶,效果比藥店裡賣的那些曬幹的效果好許多,所以他得空了就會上山來。

他幫著她摘了滿滿一籃子的花,倆人這才在樹蔭下休息。

涼風習習的吹來,沈玉將帕子搭在草葉上曬,她靠在樹上。

楚雲亭就坐她的身側,兩人肩並肩。

兩人靠得有些近,衣料摩挲的時候,他只覺的被她觸碰的地方一陣一陣的熱。

他正胡思亂想,聽到身旁她嘆口氣:“本來我今天不用上山來的,可惜沈文那個小混蛋,把我的花粉給弄髒了,害得我沒辦法做口脂!要不然,這會我已經拿著做好的口脂去鎮上賣了!”

“可憐我忙了這大半個月,頭一次做出來的口脂有毒,第二回好好的又被這小混蛋給弄髒,淨是白費功夫了!”

她說著長長的嘆口氣,頭一歪靠在了楚雲亭的肩頭上,閉上眼甚是唏噓:“我家要是有什麼傳家寶就好了,我拿去賣個幾百幾千兩的,也就不用天天的愁沒銀子花了!”

她突然將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她不知道用什麼洗的頭發,香香的味道傳進他的鼻尖裡很是好聞。

他緊張的不行,一顆心在胸腔裡撲通撲通的亂跳,聽著她為銀子發愁,喉頭滾了滾沙啞著說:“雖然我家也沒錢,但多少還有些銀子,你就是著急用,我拿來給你……”

沈玉瞬間睜開眼,慢慢的直起身子,不可置信又很是揶揄的看著他那個緊張的樣子,忽然笑了:“你家的錢肯定是好不容易攢下的,那可是你的老婆本兒,用來將來用來給你娶媳婦兒的!你若是給了我,將來娶不到媳婦兒,那可怎麼辦?”

他聞言羞得滿臉漲紅,看著她明擺著是來逗自己,頓時鼓足了勇氣說:“你若用這銀子,我回家來拿了給你,就當是聘禮!”

沈玉頓時瞪大了雙眸,簡直不能相信,這書呆子今天居然這麼有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