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村婦被捆成了粽子,扔在地上,背對著背坐在一塊,眼見著黑咕隆咚的環境下,牆頭上掛著一個破燈籠,散發著熒火一樣的光芒。

這間破屋子裡,好像是很多年都沒有出過的爛房子,簷下角落裡面悠悠的站著幾個黑衣人,個個包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像只幽靈一樣,瞬間將這兩個村婦嚇得是心肝亂顫,話都不敢說。

紅葉從角落裡面走了出來,只露出一雙淩厲的眼,居高臨下看著她們那個恐慌的樣子問:“今日去前面廠子的時候,就你們兩個人在人群中起鬨的最厲害,老實交代,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們的!”

此話一落,那兩個村婦明顯的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她。這個架勢,讓經驗豐富的紅葉立馬便看出了門道,冷冷一哼,瞬間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刷的一下,長劍便從那一個女人的頭上劃過。

那個女人只覺得頭上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低頭一看,原來是她盤起的發髻掉了下來,饅頭都是斷發像是瘋子一樣的,她驚慌的大叫起來:“啊啊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另一個女人見此,更是緊張的縮起脖子,滿眼都是懼怕。

紅葉將長劍在空中舞了兩個劍花,這才指著她們,的臉:“我的耐心不是很多,識相的,立馬老老實實的我說出來幕後主使,若是不識好歹……”

“反正這夜黑風高的,你們兩個就算是死了,應該也不會有人發現!回頭我讓人隨便挖個坑把你們埋了,想必也沒人能找得著!”

那兩個婦人聞言更是顫抖的厲害,那個被斬斷了頭發的,尤為的沉不住氣,看著那明晃晃的長劍,嚇得哭了起來:“是有人指使我們,煽動村裡的人去鬧事的,可是那人是誰我倆真的不知道啊!”

“昨天我倆在地裡幹活,回來的有些晚,路上一個戴著面具的人突然出現,和你們一樣拿著劍,一人扔給我們幾兩銀子,叫我們煽動村民,到廠裡鬧事的。”

“我們倆見居然有銀子拿,便聽了那人的話,可我們倆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呀!”

紅葉皺著眉頭,又是這一招?

給他們一個線索,卻讓他們無處可查,又一次被人捉弄的感覺,讓她很是憤怒。

無奈的只能擺擺手,讓手下將這兩個村婦給弄暈,他們便離開這破房子。

第二天一早,沈玉剛剛醒來沒多久,一個侍衛便送了一封信過來,她回到屋裡面,拆開仔細的看了看,這才將信紙放下,皺著眉頭思考。

外面那兩個村婦依舊是沒有看清指使他們人的臉,這明顯又是被別人虛晃了一招!她充滿無力感的時候,又越發肯定,廠裡的這些病人,十之八九,絕對是中了毒!

但是,群體性中毒的話,只有一個可能性,那便是飯食和茶水,而後院裡面那幾個沒中毒的,是因為他們午飯的時候都是回家吃飯的。

這麼一想,心中便明瞭了,但更重要的是,是誰下的毒?

做飯的菜的廚子,都中了毒,不能說排除他們的嫌疑,但那廚子的為人,她還是相信的。

那下毒的兇手便會在剩下的這些人之中,不管是中毒的,還是沒中毒的,兇手肯定在他們其中之一!

想到這裡沈玉嘆了口氣,將那信紙燒了,只要有人下毒,便有跡可循,想要查出來,用些手段便是,也並不是什麼難題。

最主要的就是怕,即便是查出了下毒的人,卻又就查不出,指著下毒的幕後真兇!

所以她想了想之後立馬出來,隔著一條門縫,將自己的猜測全告訴了紅葉,讓外面楚雲挺幫她一起,設下一個陷阱。

白玉素醒來的時候,掀開被子直接便下床,屏住呼吸一直到院子裡面,才大口的喘息著。

在那個房間裡面睡了大半夜,她低頭聞了聞自個兒的身上,只覺得渾身都是那種奇奇怪怪的味道。

這裡什麼都沒有,一切都只能自己來,她便跑到水井邊,自己打了水,洗了臉,緊接著呆呆的坐在這院子裡。

她有些為難,換洗的衣裳都沒有拿過來,這一早上的楚雲亭也沒讓人送,擺明瞭是不想搭理她。可她不能不換衣服啊,想了想,還是走到那大門口,沖外面喊著:“來人,給我拿衣服來!”

“聽到沒有,回王府去給我帶衣服來!”

她沖著外面喊了幾聲,外面都沒有人回應,正當她氣急敗壞,想要踹門的時候,從院子外面甩進來一個包袱,啪的一下砸在她腳上。

她嚇了一大跳,急忙跳開,發現是個包袱之後,猶豫了一下拆開看看,原來是自己的衣服,鬆了一口氣,這才拿著衣服回來,猶豫著最終還是沒有踏進那滿是病人的房間,而是提著包袱來到了柴房裡面。

病人的房間,她是絕對不會去住了,臭氣燻太難,萬一被傳染,那就得不償失了,即便身嬌玉貴,她也打算在柴房裡面,鋪上兩層稻草就這麼將就。

沈玉才沒工夫搭理她,早飯從外面送進來之後,一碗一碗的分下去,白玉素早就餓得受不了,這一刻冷著一張臉,還是湊了上去。

看了看那堆在筐子裡面的碗,覺得不太幹淨,自己拿去洗了之後,這才回來盛了一碗,拿了一個包子,走到了一旁,慢慢的吃起來。

沈玉看著她的樣子,不屑一笑:“原本以為白姨娘自小金枝玉葉,錦衣玉食慣了,吃不下這粗茶淡飯呢,沒想到餓急了也吃得下去呀!”

白玉素聞言,手裡的那碗粥差點沒打落在地上,狠狠咬著牙,將嘴裡的包子吞下去,這才回頭憤怒的看著她:“你少用激將法激我!我被他關起來,不過是他報複我的手段罷了!不過你也不要得意,也許現在咱們都被關在這裡,說不定誰會傳染上那種怪病,先死一步呢!”

沈玉聞言,喝了一口粥,這才緩步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笑:“你說的真沒錯,還真是不一定,誰會先傳染上這病呢,所以,咱們兩個要不要打個賭?賭一把,是你先得病還是我?”

白玉素冷哼一聲,輕蔑的看著她:“你在這裡呆的時間長,肯定是你!”

沈玉卻搖著頭悠悠的笑:“我怎麼覺得你眉間一股黑氣似是……將死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