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那麼久,沈玉真的累了,脫了外衫隨便洗了洗,躺在床上便睡了,一醒來便是大早上,睜開雙眼起來,隨便吃了點早飯,就和楚雲亭一起,準備帶著人去京兆尹那邊。

因為這件案子,涉及的有高官之妻女,京兆尹的品級還不夠到審訊他們的級別,所以當即便帶著人來到了宮中,讓皇上親自審訊。

所以當白丞相剛剛下朝回到家裡,還沒把常服換上,就見一群禁衛軍來,要去後院帶走他的夫人時候,他徹底的懵了。

“姜統領,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下官的夫人是犯了什麼事兒,要被帶入宮中?”

到底是一品的丞相,姜統領作為一個禁衛軍統領,自然是下屬,還是很客氣的拱了拱手說:“因為什麼事情屬下不太清楚,但這是皇上的口諭,還請丞相大人略做準備,一同進宮吧。來人,去後面,請夫人出來!”

白丞相徹底蒙圈了,但同時心裡也有了極其不好的預感,他眉頭皺得死緊,看著那一群禁衛軍到了後院,不過片刻,便客客氣氣的將他的夫人請了出來之後,他急忙上前:“姜統領,勞煩給個說話的時間。”

一品的丞相自然是不能得罪的,姜統領便擺了擺手,給了他們夫妻一會的時間。

白夫人已經徹底的恐慌了,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從來沒想過會有露餡的這一天,從那統領帶著禁衛軍到她房間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一生要完了!

所以這一刻看到自己丈夫的時候,她眼淚稀裡嘩啦的,緊緊攥著白相的手,低聲的便開始求饒:“相公都是我的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求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呀!”

白相上來就看到她這樣的哭著求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狠狠的掐著她的手臂,咬牙切齒的問:“你老實說!你揹著我又做了什麼!”

白夫人哭著搖頭,嗚嚥著說:“女兒過得實在是太苦了,她那樣高貴的身份居然做了一個妾,我這當孃的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上次的農田是我派人燒的,這一次那沈玉鬧出來的病人也是我下毒害的,但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女兒啊,老爺!”

“我知道我做的不對,我知道我是昏了頭了,可我那麼高貴美麗的女兒,怎麼能被一個鄉下來的賤女人踩在腳下!你不肯出手幫忙,那我就只能自己來辦了,可我從來沒想到事情居然還會敗漏!”

“老爺求你,求你在皇上面前為我求情……”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了白夫人的臉上,她瞬間被扇的倒在了地上,狼狽的頭發都散了。

白相鐵青著一張臉,卻不解氣,將提著她的衣領提起來,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的又給了她幾個巴掌,將她打的臉頰腫了長頭發散亂,這才無比痛恨得將她推倒在地上。

“無知又愚蠢又惡毒的賤婦!我堂堂大楚國的丞相,居然娶了你這種女人,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愚蠢的女人,即便是想害人,那就要做好了,做到天衣無縫,不讓任何人抓到把柄!可她明明沒那個本事,卻還要自作聰明,現在好了把柄都被人抓下了,他還要自己求情,這要怎麼求?

她一品誥命夫人去謀害人家,上了皇家玉牒的孫媳婦兒,且證據確鑿,他能怎麼求?

姜統領在一旁看著這一切,輕輕咳了兩聲,上前一步勸著白丞相道:“丞相大人,還是莫要太過生氣,好歹給夫人留點臉面,眼下還是請您即刻準備一下,入宮吧。”

“皇上還在等著微臣進宮複命呢。”

白丞相鐵青著一張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擺了擺手,嗓音沙啞,似乎透著無邊的滄桑,看了一眼被打蒙了,只顧著哭的白夫人擺了擺手:“姜統領先行,我隨後就到。”

姜統領看了看,被打的頭發散亂,臉頰紅腫的白夫人,丞相似乎並沒有讓她收拾儀容的意思,便直接拖著人走了,苦肉計啊……

白相回到書房裡,站在書桌面前,緩和了片刻心情之後,才戴上了官帽出了房門,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求情是萬萬不可的,以免更加觸怒聖顏,所以他只能用別的方法,保住她們性命就行。

皇上的禦書房裡,白夫人白玉素和那個下毒的人都跪在禦書房的地上,楚雲亭和沈玉站在一旁。

安王和京兆尹則立在一旁,龍椅之上,皇上沉著一張臉,看著下面的那些人,輕輕的揉著眉心。

片刻之後,外面的太監進來通報說,丞相大人來了,皇帝這才擺擺手,讓白相進來。

白丞相一進門,便看到自己的妻女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抱成一團,連哭聲都是極其微弱的,生怕觸怒了聖聽,他一進來低著頭便跪在地上,二話不說,直接磕三個響頭。

這之後才直起身子,雙眼通紅,低著頭道:“微臣教妻教女無方,做下如此錯事,微臣無顏為妻女辯駁,但聽皇上發落!”

安王站在一旁,聞言淡淡的挑眉,向前一步:“所有的事情,父皇您都已經知道了,眼下白相的夫人和女兒,用這樣卑劣的手段謀害我安王府的世子妃,用心之惡毒手段之惡劣,真是鮮少有前例。”

“但因白相為大楚國鞠躬盡瘁這幾十年,其夫人也是一品誥命在身,所以兒臣還懇請父皇,看在白相為國家鞠躬盡瘁的份上,對此事,斟酌發落。”

站在一旁的楚雲亭聞言這一刻,狠狠的皺著眉頭,下一瞬上前一步,拱手對龍座上的皇帝說:“皇祖父事情的來龍去脈,您既然已經清楚,便知道有些人那是一錯再錯,不知悔改!一次下手不成,便有二次和三次,如此惡毒的手段,若不嚴加懲戒,將來定會遺禍無窮!”

“孫兒也就這一個妻子,她也只有這一條命,被白相夫人她們以這樣的手段謀害這麼多次,沒丟了這一條命,實屬是僥幸!”

“更何況,若是連這樣的罪責都能夠從輕發落,那若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都會仗著家裡人的功勞,在朝中的地位,越發的無法無天,肆無忌憚了!所以孫兒懇請皇祖父,按律處置,不可姑息!”

皇帝看著他們父子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這出戲倒是唱得好,再看看底下跪著的白家一家人揉了揉眉頭,靠在了龍椅上,說:“你們父子各執一詞,各有立場,這叫朕為難了!”

“不過雖說法不容情,可白相為我大楚國那是鞠躬盡瘁幾十年,從無出錯,對大楚國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的,白相夫人也是一品誥命之身,所以這件事朕想過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她們母女罪責重大,各自杖刑五十,隨後押去淨水庵,落發為尼,永世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