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了這群人,嚇得老陳腿都軟了,顫抖著手左指右指的半天,才支吾出一句話來:“你們,是什麼人?”

昏暗的環境下,不知是誰突然點亮了一根蠟燭,屋子裡面有了微光。

陳管事看著站在面前的女人,緩緩的抽出了手中的長劍,寒光閃閃,無比冰冷的放在他的脖子之間,冷冷的問著他:“我剛才的話跟你說的很清楚,到底是誰指使你做火燒農田的?把那幕後主使說出來,興許我還能饒你一命!”

一把長劍豎在脖子裡面,冰涼冰涼的,陳管事一顆心都在顫抖,他一輩子老實巴交的種田,即便背後有白府,可人家高高在上,他也只見過白府管家,他只是一個佃農啊,何時見過這樣的大陣仗?

此刻早已經嚇得魂不守舍,額頭上背上全是冷汗,卻依然試圖要做最後的掙紮:“沒有什麼幕後主使啊,那只是我無意間煙灰落在地裡燒起來的……”

可他話還沒說完,脖子上的那個長劍瞬間便刺上了他的肩頭,狠狠的紮進去!

頓時痛苦的讓他一聲哀嚎,渾身都顫抖起來,大聲的喊著:“別殺我,別殺我!”

“不想死就趕緊說!”

“不是我不想說,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哪天晚上那個人來找我的時候,穿著一身黑衣,頭都包住了,說話的聲音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只交給我二百兩的銀子讓我去放火,燒了那一千畝的農田!”

“正巧那個時候,我兒子欠了一大堆的賭債,天天都有人上門來催債,我實在是沒法子了,便接下了那二百兩銀子,那個人眼睜睜的看著我把農田點了火之後,直接便走了,從頭到尾,連一雙眼睛都沒露出來啊!”

“我是受人指使沒錯,可我壓根都不知道那指使我的人是誰,我怎麼說啊!”

陳管事一番解釋,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個清楚,拿著劍的紅葉,冷冷的皺著眉,按照她多年的經驗來觀看,此刻陳管事的一番言辭,並非像是說謊。

而且讓他燒農田的那個人肯定不會那麼蠢,專門把臉露出來給陳管事看,所以他說的話也並無道理。

可難不成就這麼算了,好不容易才查到了這裡,線索居然要從這裡斷掉?

紅葉狠狠咬牙,收回了長劍,目光看了看後面的人,三個人便瞬間開始在這屋子裡面翻起來。

陳管事渾身顫抖,癱軟在地上看著自己的兒子,此刻也在屋子裡面翻來翻去的,終究是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兒子你……”

那個女人讓她的手下在這屋裡面查別的證據,可兒子來翻什麼?

可他一句話剛剛脫口,被他叫兒子的那個男人立馬走到角落裡的一個洗臉盆架上,將臉洗了一番,這才回過頭來瞪著他:“看清楚了,老東西,誰是你兒子!”

陳管事徹底傻了,看著瞬間變了一張臉的年輕人目瞪口呆,顫著聲問:“你不是兒子,你是假扮我的兒子,那我兒子在哪兒?”

“你兒子已經被人打死了,難道你都忘了?”

紅葉冷冷的開口看著,幾個人在屋子裡面翻來覆去的,一點有用的東西也沒找到,內心煩躁,知道這件事,怕是就要如此作罷了。

深更半夜的,一個黑衣人來找到陳管事,對他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來無影去無蹤的,也沒有留下任何一丁點兒的線索,這要怎麼查往哪裡去查?

全京城這麼多的人,即便心裡懷義這件事和白家有關,那又如何?有什麼證據能夠指向白府就是下令縱火的真兇嗎?

沒有,沒有一點兒的線索,更沒有一點點的依據,這件事就只能這麼算了。

本以為順藤摸瓜的查到陳管事就能揪出兇手,誰知道這居然是人家的一個套!讓他們空歡喜白忙活一場,最後卻敗興而歸!

看來這幕後的主使的人是要把他們當猴耍了!

剛剛假扮陳勇的正是守右,他走過來沖紅葉搖了搖頭:“查不到任何線索,連這老頭剛剛給我的銀子也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紅葉冷然,知道這事情已經這樣了,便看著癱軟在地上的人:“縱火的事情京兆尹那邊已經查了好幾天了,一點都眉頭都沒有,想來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咱們把這線索給送去,也算是送個人情了!”

守右聞言點點頭:“這件事我來辦,你快回去吧。”

紅葉煩躁的揉揉眉心,轉身走了出去,夜色正濃,一行人回到安王府的時候,沈玉正渾渾沌沌的睡著,聽到外面有叩門的聲音,她立馬驚醒了,迷迷糊糊的披了衣裳,便下了床。

紅葉進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此刻沈玉已經喝了兩口涼茶,神智也已經清楚了些,靠在軟榻上,懶洋洋的揉揉眼,這才冷笑著說:“看來咱們是被人耍了呀!”

“難怪呢,我說這件事怎麼處處都透著漏洞,原來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給咱們一個盼頭,卻在最後的關頭,將線索給掐掉,讓咱們失望透頂,還真是夠可惡的!”

紅葉又無奈的輕嘆口氣:“一個黑衣人來下達的命令,這根本就是無處可查,屬下已經讓守右去通知京兆尹那邊了,好歹有個縱火人,他們也能緩解一點壓力,至於幕後主使,能不能查出來,全看他們的本事了。”

不過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就連京兆尹怕是也查不出來的,這幕後主使鐵定是要逍遙自在了。

“查不出來也是沒辦法的事,天太晚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是,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