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縱容張家那個二小子罵你來著?”

“都是小事而已。”

父子兩個一坐一站,一個神情嚴肅,一個神情淡漠,片刻後,安王不知哪來的怒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在這書房裡邁著步子饒圈。

“敦王府那個小混蛋,膽子倒是大,敢給咱們安王府抹黑,你既然跟他動手了,有沒有打爛他的臉?”

楚雲亭聞言無語的看著他,“都把他打成豬頭了!”

安王冷冷的一哼,回頭坐在椅子裡,眉頭一挑,不知道又在得意什麼:“下次遇見他,再敢胡言亂語,你還給我狠狠的揍,你王伯父那邊有什麼不滿的,本王擔著!”

“混賬,連我的兒子和女人都敢罵,看來找機會要給他教訓才行,不知天高地厚了他!以為是長子長孫,就了不起了,那個位置可不是他們能想的!”

楚雲亭只當自己什麼也沒聽見,低垂眼眸,並不說什麼,安王見他跟自己沒話說,煩躁的擺擺手:“夜深了,去休息吧。”

“是。”

敦王府這個訊息自然也傳到了敦王的耳朵裡面,知道兒子悄悄的回來,連面都不敢露。他氣急敗壞的叫人將那混蛋小子給揪了過來,看到被人家打的鼻青臉腫,更是恨鐵不成鋼,抬起腳就將楚騰踹倒在地上。

敦王年紀大些,快五十了,和楚騰一樣胖胖的身子,只不過,他沒兒子那麼蠢。

一張臉胖乎乎的,白生生的看著就是個笑面虎的模樣,個子也不甚高,此刻泛起怒來,滿臉脹紅。

“本王跟你說過什麼?不許惹事,不許惹事,你都聽到狗肚子裡去了!”

“本王知道你看不上安王府的那小子,可能小子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皇祖父都沒看不上,還用你看不上!”

“安王府婚事在即,將來那小子是安王府的世子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這個時候你不想著拉攏,反而要去踩一腳,你什麼腦子呀你!”

楚騰抬眸看著父王,疑惑不解:“他一個鄉下來的小野種,將來能做了世子去?就算做了,王叔也不過是個帶兵打仗的,如今回京已將兵符交給了皇祖父,手裡也沒實權,我何必拉攏他?”

“朝中將才不知凡幾,這大楚國少了皇叔,還打不了勝仗了嗎?父皇,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什麼事都想得太多,就因為你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樣子,皇祖父才遲遲不立你為太子!”

“孽障,你再跟我說一遍!”

他是長子還是嫡子,可父皇卻不立他為太子,這是他一生之中的最痛!可現下居然被一個兒子當著面的戳破,他心痛如刀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暴怒,拿起桌上的硯臺,便狠狠的砸了過去。

“啊!”一聲慘叫,楚騰捂著流血的頭倒在了地上,可還沒直起身子,腰上又被踹了兩腳,只見敦王氣急敗壞的指著他的鼻子,眼都紅了:“蠢貨,給本王滾!”

楚騰心中不服,他並沒說錯,如果他不這麼優柔寡斷,果敢一點,皇祖父又豈會一直猶猶豫豫的,不立太子!

可見著父王的眼圈都氣紅了,他也不敢再說什麼,起身退了出去。

敦王爺氣的胸前一鼓一鼓,許久才癱坐在榻上,無奈的捶著桌子。

身在皇家,哪個不想當太子,更何況他身為嫡長子,更是不二人選,可父皇偏偏不立儲,叫他們幾個兄弟之間明爭暗鬥。

偏偏他自己,治國謀略上不如二弟,領兵打仗上不如三弟,他這個嫡長子的風頭都被下面的兩個弟弟給搶光了!

他氣,他恨他嫉妒,可那又如何?父皇的雷霆手段,他可不想去領會,若真敢對這兩個弟弟私下裡下黑手,他這腦袋估計也得晃兩下!

重重地嘆一口氣,想著自己不爭氣,如今生了個兒子,也沒人家的兒子爭氣,胸中一口鬱氣,鬱結在心裡,這麼多年都快把他給憋死了,可那又如何?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他這嫡長子沒長啊!

一早安王下朝回到府中,今日公務並不多,想著叫兒子過來下兩盤棋也好,過過招也好,聯絡一下父子感情,九讓東君去叫人,可最後東君自個兒回來了,哭喪著一張臉說:“王爺,昨夜半夜,公子出門了……”

安王聞言愣了片刻,緊接著,又是暴怒的又摔桌子,砸椅子,指著東君的鼻子一腳踹了過去:“你怎麼越來越沒用!連公子都看不住,人都走了一夜才來報,本王要你還有什麼用,滾!”

東君被踹倒了,急忙爬了出去將門關上,站在門口重重地嘆了口氣,看著面無表情的北君,無語道:“公子昨夜離開的事兒你知不知道?”

北軍轉過眼來:“知道啊……”

東君氣急敗壞,真想拿劍戳死這個冰塊:“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今日被王爺訓斥!”

北君聞言,淡淡挑眉:“我以為你也知道呢就沒說,誰知道你不知道,若有下次我一定告訴你。”

“你……你就是故意的!”

北君摸摸鼻子不吭聲,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的東君眼珠子都要冒火!

上輩子是到底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才和這種兄弟一起當值?

安王氣急敗壞,脫了朝服換了常服,在屋子裡喝了兩杯茶,這肚子裡的火還是滅不下去,一甩袖子出門來,瞪著東君:“備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