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晨的身子最近好了些,雖然依舊吃著藥,但他能感覺到身體每天在一點一點的好轉,也就放了心,這一日眼看著天都黑了,爹還沒有回來,他心裡略微也有些擔心。

還沒叫小廝出去找找老爺在哪兒,就聽到外的院子裡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就聽到一個丫鬟尖利的叫聲:“老爺!”

他心頭一顫,立馬跑到院子裡,只見爹在地上的草坪上躺著,身上的衣裳簡直成了破布!身邊一個丫鬟嚇得手足無措,跪在地上,而他家的牆頭上,高高立著一個提著劍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見他出來,半張臉蒙著一層黑布,只剩那一雙眼對著他輕蔑一笑,一張紙便甩進了院子裡。

那張紙輕飄飄的落下,在那草坪上,白的紮眼,可牆頭上的黑衣人卻輕輕一躍,便消失在了黑夜裡。

“老爺,你醒醒啊,公子,你快來看老爺怎麼了?”

這一刻,楊子辰沒有功夫去想那黑衣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哪來的,急忙跑到爹的身旁,就看見他嘴歪眼斜瞪大雙眼,臉上全是白沫,滿身血痕,心頭一個驚恐,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快去叫大夫!”

一邊吼著,急忙轉身將地上的信紙拿了起來,然後,將老頭子一起搬回了屋子裡,放在床上。

楊老爺此刻只有一雙眼睛能動了,四處亂看著,嘴裡吱吱嗚嗚的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音符,渾身上下都像僵硬了一樣,不能動,那身破布蓋不住身上蒼老的皮肉。

這一幅明顯的怪異的樣子,讓楊子晨心中發慌,拿個被子蓋住他的身子,這才心頭喘喘的顫抖著一雙手,將那張紙開啟。

信紙上的筆跡是陌生的,狂躁的,從那次就看得出,寫字的主人在寫下這段話的時候,心中有多大的怒氣。

楊公子,好好問問你爹,被人和狗一起壓在身下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銷魂噬骨?

下次你父子若再敢對沈玉圖謀不軌,就一起去見閻王爺吧!

最後一個字看完,楊子晨的腿都軟了,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看著這張紙,想起了來歷不明卻無比囂張的黑衣人,心頭一陣後怕。

回頭看著躺在床上中了風的爹,心中疑惑,他今日出門一天沒回來,是不是,又去動沈玉了?

要不然,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被人和狗一起……他簡直不敢想那個畫面!多喪心病狂的人才幹得出這種事!那人會不會再來報複自己?

想到這裡,他急忙爬在床前,緊緊握著爹的手,上前問:“爹你今天出去,是不是又要對沈玉做什麼了?”

只可惜躺在床上的楊老爺,嘴裡只嗚嚥著一些他聽不明白的怪異聲音,卻永遠都不可能再給他想要的答案了……

這一日,京中天氣好,陽光暖暖。

安王不知抽了哪門子的風,換了了一聲平常老百姓的衣裳,去趙府接了趙雪詞出來,兩人並肩走在這京城的繁華街道上。

趙雪詞也換了一身裝束,優雅的婦人髻,普通的深紫色裙子,走在人群裡從背影看到平平無奇,只那一張臉,美麗又散發著她獨有的風韻,讓人看一眼便忍不住的要去看第二眼。

他們身後也跟著一些穿了布衣的護衛,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周邊的環境,以免有刺客出沒。

走了一陣,人有些漸漸的多了起來,安王抓住她的手,將她往自己的身旁護了一些,伸手指了指前頭:“冬日裡沒什麼好玩的,花花草草的也都不開,天氣冷的時候又出不去門。你回京這陣子在家裡憋壞了,據說前頭來了個雜耍班子,今日陽光好暖和點,帶你出來看看熱鬧。”

趙雪詞聞言柔柔一笑,被他攥著的手暖暖的,往他身邊又靠近了一些,其實這麼多年過去,這個男人也沒變。

喜歡著你,願意把你放在心尖兒上的時候,也是處處也會念著你的,只不過,混蛋起來也不是個東西。

沒走幾步,遠遠的便看到了雜耍班子,在前頭街上的空曠處,圍了許多的人,高高的臺子上,一個強壯的漢子正在表演吞劍。

明晃晃的長劍從嘴裡慢慢的刺下去,直到劍柄,可他還能說出話,這一幕看的趙雪詞忍不住的瞪大了雙眼,有些緊張的攥緊安爺的手,“他會不會有事?”

安王轉眼看著她這個和年輕時一樣嬌俏可愛的樣子,心裡癢癢的,湊近了她的發間,輕輕嗅了一口:“放心吧,只不過是把戲而已。”

“你若喜歡看這些,回頭叫咱們府裡養生一批。你無聊了,叫他們給你逗樂子。”

趙雪詞聞言卻搖搖頭:“一時新鮮罷了,看多了,就不驚奇了。”

安王聞言一笑,不再說什麼,攬著她的肩頭站在人群裡,一邊看著戲臺表演,一邊注意著周邊的環境,沒多久街道上一對巡邏的隊伍過來了,為首騎馬的那個人,一眼便看到了他,立馬翻身下馬,到他身前拱手行禮:“見過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