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婉苑時,青瑤被氣得臉色鐵青,正忙著收拾庭院的彩蝶笑盈盈的和她打招呼,她連理都沒理,徑直拉著夏雲婉回了臥房,還猛地關上了門,震得整個屋子都彷彿晃了晃。

青禾微微一怔,彩蝶低聲問道:“青禾姐姐,青瑤姐姐怎麼生氣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小姐好像也不太高興。”青禾搖了搖頭,拍了拍手上的土,“先別忙這些了,去燒壺熱水泡茶,再讓小廚房做點小姐平日愛吃的糕點,我等下去看看情況。”

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主子就是奴婢唯一的依靠,如果夏雲婉真的遇到了麻煩,那整個清婉苑也很有可能頃刻間消失。

與此同時,臥房內,夏雲婉扒在床邊探頭探腦的,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

青瑤氣鼓鼓的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聽到笑聲,她微微皺眉,沉聲道:“我發現你心態真的很好誒,都亂成這樣了你還能笑得出來?我印象中的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從沈燕婷自幼習武就可以猜得到,她性格剛毅,根本沒有女孩子的內斂和矜持。

眼中神色黯淡,夏雲婉抿了抿唇:“人都是會變的,我要是還和從前一樣,那重生還有什麼意義?而且,現在的我,發脾氣又能給誰看呢?誰也不會在意我的感受。”

曾經身為雲亭郡主,她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她的喜怒哀樂,完全可以展露在臉上。

可現在不一樣了,身為夏雲婉,身為庶女,她活的像個透明人,她只能隱藏自己的情緒。

青瑤嘆了口氣:“那紫珍珠的事情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夏雲婉深吸一口氣,“聽天由命唄,反正我也攔不住她。”

“可週然是衝著你來的,你這樣不管不顧,萬一王氏再推卸責任,你又要怎麼解釋?”

“剛剛青禾和彩蝶也都看見了,我人在清婉苑,我又能做什麼?實在不行就把動靜鬧大一點,叫彩蝶準備些糕點,再讓青禾去請肖總管,只要有證人,我就沒什麼好怕的。”

藉著請大家品嚐糕點的理由尋找證人,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可即便夏雲婉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王蓮雪鬧起來以後,夏侯遠又會怎麼選擇呢?

青瑤搖搖頭,語氣透著無奈:“我覺得這樣不行,咱們清婉苑的人和肖總管關係比較親近,萬一王氏一口咬定是我們和肖總管串通好的,你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要不然我們去找父親?”夏雲婉試探問道。

“不行!那樣豈不是擺明了要和王氏對著幹?”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要不你給我出個好主意?”

夏雲婉笑嘻嘻的湊到青瑤身邊,抬手捏了捏青瑤的臉,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當然知道找夏侯遠這個辦法行不通,雖然在夏侯遠面前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周然的真實目的,但將王蓮雪推入萬丈深淵,恐怕她很快又會經歷原主曾經歷的痛苦。

防備心再重,也難免有疏漏,更何況身邊可信的人屈指可數,夏雲婉絕不會再以身犯險。

青瑤一時語塞:“那我們就什麼都不管嗎?”

“現在想管也管不了,王氏不聽我們的,勸也勸不住。”夏雲婉攤了攤手,“再說下去只會引起她的反感,在不確定幕後主使的情況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