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近黃昏,在新府邸上鬧了一整天的賓客,也紛紛等待著要鬧洞房了。

夏雲婉昏睡醒來便去找青瑤打了聲招呼,青瑤見到夏雲婉神色端正,緊繃著的心也終於落回了肚子裡,而夏雲婉則以想盡早回清婉苑歇息為由,提前離開了這裡。

夏雲婉一走,南宮喻的心便也飛了出去,他甚至來不及道別,便拉著白文清上了馬車。

他們不緊不慢的追著夏府的馬車,車廂內氣氛壓抑,白文清掀開簾子,有些不捨的望著身後越來越遠的新府邸,忍不住沉沉嘆了口氣。

南宮喻挑了挑眉,“怎麼?坐我的馬車送你回府,你這般嘆氣,可是對我有意見不成?”

白文清扁了扁嘴:“是,我就是對你有意見,意見大了去了,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吧?”

趕車的小廝聽著車廂內的動靜,唇角微微上揚,卻終究也只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試問整個長安城,又有誰敢對南宮喻說出這樣的話呢?

白文清也就仗著自己是南宮喻的至交好友,甚至憑著聰明才智幫過南宮喻不少忙的份上,才敢在南宮喻面前如此放肆,但其實也只有白文清知道,這是南宮喻最喜歡的相處模式。

輕鬆自在,沒有身份的負擔,這是南宮喻與任何人相處時最渴望的。

只可惜礙於皇子身份,很多人光是聽聞他的名字就嚇破了膽,更別提是在他面前徹底放鬆自己,甚至以朋友相稱,侃侃而談了。

周身仿若包裹著清冷氣息,南宮喻沉聲道:“話說今日之事我還沒騰出時間來找你算賬,你怎麼反倒對我先有意見了?不妨說來聽聽,從這裡到竹蘭府,想來還有一段距離。”

白文清探頭出去看了看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還好意思說呢,就照你這個繞路先去夏府的走法,我估計要等天黑才能到府上了,真沒想到你會是這種見色忘友的人。”

“你說什麼?”南宮喻語氣驟然冰冷,“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這有什麼不敢的,再說一萬次我都敢,你就是個見色忘友的人!”

“白文清!你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行不行?我走這條路,是因為我平時都是這樣走的,這邊有條小路直達靜柏府,只是我一時沒想到去竹蘭府怎麼方便,你能不能別汙衊我?”

挑起簾子,南宮喻看著前面緩緩而行的馬車,眼中盛滿了笑意,謊話也幾乎脫口而出。

他當然不能承認他的心都飛到了夏雲婉身上,若不是怕白文清留在那裡又會給林澤和青瑤出什麼鬼點子,南宮喻自然是不會帶著他一起離開的。

白文清撇撇嘴,酸溜溜的說道:“哎呦喂,我看你眼睛裡已經沒有這天下了吧?滿眼都是夏六小姐,還真是痴情,不過我想不明白,你想追著她走,幹嘛非得拉上我啊?”

“不然我留你在那幹嘛?”南宮喻搖了搖頭,“讓你繼續幫忙出這些鬼主意?”

“我都說了此事與我無關,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我改日定要找林澤好好算賬,他倒是落得清閒了,這可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你趕緊停車,我現在就回去找他!”

“你是想回去找他算賬的,還是想回去看鬧洞房啊?”

被南宮喻一眼看穿了心思,白文清尷尬的笑了笑,不敢再言語,只乖乖在車廂內坐好。

身為南宮喻的朋友,按理說這種時候他應該陪在南宮喻身邊,好好分析接下來的情況,幫助南宮喻順利與夏雲婉成親,只是同樣身為林澤的好友,他也想留下來湊個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