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上下還在為皇上駕崩的事情人心惶惶,靜柏府內更是說不出的氣氛壓抑。

端坐在南宮喻對面的白文清慢條斯理的品著杯中的清茶,眉宇間神色淡漠,若是不熟悉他們的人路過此地,定不會看出他們的異樣,只覺得他們和往常無異。

手指輕輕摩挲著茶蠱上的花紋,南宮喻抿了抿唇:“為什麼這時候才來約我見面?”

自從白文清拒絕幫助南宮喻爭奪太子之位之時起,竹蘭府的大門便再也沒有對南宮喻敞開過,不管南宮喻想出什麼辦法去哄白文清開心,白文清都沒有再和南宮喻說過一句話。

南宮喻甚至一度以為,他和白文清的交情算是徹底走到了盡頭,再也沒辦法改變了。

白文清眼皮抬了抬,聲音清冷:“我來找你,可不是因為我改變了主意,我不支援你做錯誤的事情,無論何時,我選擇這時來見你,是想盡最後一絲努力,讓你清醒過來。”

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林澤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慌慌張張起身為兩人重新添上了熱茶。

這些瑣事,平日裡也應該是由靜柏府上的丫鬟們去做的,要不是今日白文清找南宮喻來談的事情太嚴肅,林澤也不會早早將她們都打發開,最終讓自己成為了陪襯。

南宮喻嘲諷的勾了勾唇:“既然不支援我的決定,又何必非要這時候來給我難堪呢?”

“我要給你難堪?”白文清不動聲色挑了挑眉,“看來是林澤沒有把我的話傳達清楚。”

“你自己的話都說得不明不白的,就不要把責任推卸到我的侍衛身上了,我的態度也很明確,我想要的,絕對不會放手,婉兒我已經得到了,太子之位,我也一樣都能得到。”

“別傻了,這完全是兩個不同概念,你真以為太子殿下毫無防備,能放任你爭搶嗎?”

白文清心知肚明,南宮喻是真的病了,但勸說無效,或許也只能想辦法來刺激他了。

南宮喻頓了頓:“我當然不會相信他是父皇說的那般寬容大度,若當真如此,又何必讓守門的侍衛對每一個進宮的人都細細盤問?他有防備,不代表我沒準備,我對自己有信心。”

白文清苦澀一笑:“你可有考慮過夏六小姐的感受,你這樣做,她會不會也在為你擔心?”

一句話讓南宮喻瞬間陷入了沉默,林澤偷偷打量著南宮喻的神色,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南宮喻的精神狀態真的很差勁,或許在他眼裡,太子之位已不單單是一個皇位那麼簡單了,那是他的執念,是他曾得不到的那份情,幻化而成的虛化寄託。

擔心南宮喻會出事,靜柏府上的每一個人都打起了精神,日夜輪換著守護在他身旁,勸也勸了,安慰也安慰了,但似乎只有提起夏雲婉時,才能讓他有片刻的沉靜。

是了,夏雲婉才是治癒南宮喻心靈創傷的良藥,但這味重要的藥材,卻被他意外弄丟了。

白文清打量著南宮喻的神色變化,不由偏頭朝林澤挑了挑眉,林澤迎著其探尋的目光,只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卻終究是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白文清的意思他明白,這時候他們最需要夏雲婉的幫助,但夏雲婉,卻不願意幫忙。

林澤明裡暗裡已經給青瑤反應了許多南宮喻的情況,青瑤也在日常生活中無形中給夏雲婉滲透了很多現狀,但夏雲婉充耳不聞,他們也確實沒辦法步步緊逼。

見南宮喻許久都沒有回應,白文清沉沉嘆了口氣,起身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