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上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卻無論如何都沒想過,會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上。

強壓下心中的疑問,皇上沉聲道:“你剛剛得了封賞,這時還想要朕答應你什麼?”

皇上擔心南宮喻說出的是太子之位,但事實證明,這一次,是皇上自己想太多了。

南宮喻深吸一口氣,語氣格外平靜:“父皇,兒臣想求您做主,為兒臣和婉兒指婚。”

寢殿外,迷迷糊糊正要打盹的姚公公清楚的聽見南宮喻的這句話,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意識瞬間清醒,但也在這一瞬間,讓他心跳不由自主越跳越快。

指婚是皇上心裡的一道傷疤,這件事皇上已經多年未做,南宮喻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

皇上微微一怔,“怎麼這麼突然?朕好像還沒見你帶她到宮中來過呢。”

“時間緊迫,兒臣來不及詳細解釋緣由,請父皇今晚下旨,明日就將聖旨送至夏府吧。”

“辰兒,不是朕不想答應你,朕記得和你提起過,朕當年因為指婚犯下了大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朕這些年從未再為誰指過婚事,你若要朕做出決定,最好給個理由。”

已經約定過的事情不好食言,皇上不想駁了南宮喻的面子,但心裡卻過不去那道坎兒。

當年的沈府就是這樣落敗的,現如今的夏府在長安城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雖說南宮喻和蔣墨辰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但夏府若因此惹上什麼麻煩,皇上也是過意不去的。

想到夏雲婉冷漠的態度,南宮喻心痛到彷彿快要滴出血來,臉上的神色也更低落了。

“父皇,此事是兒臣心底的一道傷疤,兒臣承認,是兒臣有錯在先,也是兒臣辜負了婉兒的一片真心,但兒臣已經很努力在挽回了,可婉兒她……”

聲音驟然哽咽,南宮喻極力剋制著聲音的顫抖,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皇上。

與白文清碰過面,也明確知道此事利害關係的南宮喻,對皇上的坦誠其實是有所保留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心中自有分寸。

本來這件事對皇上和夏雲婉來說都是個不小的衝擊,南宮喻可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了。

皇上聽著聽著,便皺起了眉頭,眼中那一絲溫暖的光,也漸漸消失殆盡了。

這本是樁喜事,但南宮喻這樣心急如焚,會不會反倒把好事給辦成壞事了呢?

深吸一口氣,皇上沉聲道:“朕大致聽明白了,是你先利用夏雲婉做了誘餌,本想等風波過去後再解釋,但卻被夏雲婉搶先知情了,她現在不肯理你,你著急了,對嗎?”

“是,但兒臣並非故意為之。”南宮喻苦澀一笑,“而且兒臣也主動去夏府道歉了。”

“那朕問你,你現在可是還覺得,自己是對的,是對方不夠理解你的心意?”

“父皇,婉兒是兒臣喜歡的人,就像您疼愛母后,或者是您喜歡母妃一樣,哪怕兒臣心中有怨氣,但兒臣也絕不會怪到婉兒身上分毫,兒臣只是不想讓彼此留下遺憾。”

就像白文清說的那樣,夏雲婉越是情緒激動,就越證明她心裡還有南宮喻的位置。

明明是相愛的兩人,卻註定要各過各的生活,南宮喻是很難說服自己接受和認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