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眾朝臣霎時議論紛紛,有人連連點頭,也有人連連搖頭。

夏侯遠目光沉靜的凝視著南宮喻,內心深處的不滿愈加強烈。

如果只是心計深沉也就罷了,怎麼現在還能毫無顧忌的頂撞皇上呢?

不忠,不義,不孝,有了這三個缺點,哪怕他能有再多優點,夏侯遠也不會答應讓他進夏府的大門去迎娶夏雲婉了,他心裡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著要如何說服夏雲婉了。

太子明顯也吃了一驚,他微張著嘴,半晌才反問道:“三弟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南宮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太子殿下是要從父皇手裡爭取這個權利,又不是從我手裡,對我來說誰管都是一樣的,說不定太子殿下能管理的更好呢。”

“南宮喻!”皇上一聲怒吼,震得整個大殿彷彿都晃了晃,“朕已經忍你很久了!”

“就像父皇剛剛說的,父皇為君,兒臣為臣,這天下哪有君受臣氣的道理?”

“你少在那裡陰陽怪氣,你若是對朕有意見,就直接說出來好了。”

“既然父皇准許了,那兒臣就直說了,對現在父皇的關注點,兒臣確實有很大的意見。”

氣氛愈發緊張,太子挪步至南宮喻身邊,抬手悄無聲息的扯了扯南宮喻的衣袖。

他身在東宮,雖然不能完全掌握皇上的情況,但皇上身體每況愈下,他多少也有所耳聞。

為了一個翊王,哦不,準確的說是為了一個李安,父子間面紅耳赤的,有些不值得。

南宮喻明白太子的想法,卻不知道太子不讓他與皇上爭執的初心,他只偏頭朝太子笑了笑,那笑容格外溫暖明亮,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讓太子一瞬間也沒了主意。

不管他們為何要爭執,也不管皇上是否願意,至少南宮喻,是站在自己身邊的吧?

有人支援,有人善後,若再有人傾力相助,那他這王位,基本上算是穩坐了。

皇上氣的全身都在發抖,聲音卻依然沉靜:“那你倒是說說看,朕的關注點為何讓你產生了很大的意見?但朕也想奉勸你一句,朕念在你母妃的情面上,已經做出很多讓步了。”

太子錯愕抬眸,“父皇!三弟他沒有惡意,不妨先聽三弟把話說完,然後……”

“太子殿下不必再為我爭辯了,我無心與父皇爭執,只是不想父皇忘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南宮喻深吸一口氣,“父皇可還記得,始終欠兒臣一個心願?”

“朕當然記得。”皇上將視線轉移到夏侯遠身上,緊張到手心都出了汗,“朕之前也給過你很多次機會,是你一直沒有珍惜,但今日這樣的場合,朕覺得……”

“父皇想太遠了,兒臣可沒有現在就要用這個權利的意思,只是父皇難得提起母妃一次,兒臣希望父皇不要忘記自己曾許下的諾言而已,畢竟兒臣也不是一個隨便能受威脅的人。”

“南宮喻你?!”

“兒臣還是想說,父皇有時間跟兒臣置氣,不妨把精力放在太子殿下身上,父皇怎麼也不問問,太子殿下要掌管糧倉的權利,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皇上以淑妃的事情來威脅南宮喻,可以說是牢牢掌握了南宮喻的痛處。

但南宮喻已經成長了,再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弱小三皇子了,若不是為了那期盼已久的心願,南宮喻才不會顧及場合,恐怕早就已經和皇上鬧翻了。

眾朝臣對南宮喻反常的態度指指點點,太子於心不忍,忙站出來緩和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