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訊息靈通的裕親王已陷入了恐慌之中。

夏雲靈緊緊抱著紅漆木匣子,望著眼前匆忙收拾箱籠的眾人,忽然一把拉住蔣墨淵,抿了抿唇,輕聲問道:“夫君,我們一定要逃嗎?”

“噓!”蔣墨淵表情嚴肅的朝夏雲靈搖了搖頭,“你這話若是被父親聽了去,免不了又要發一頓脾氣,現在情況特殊,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

其實夏雲靈說的一點都沒錯,蔣府面對皇上的大發雷霆,唯一能選擇的方式就是逃。

可長安城是他們土生土長的家,突然要逃,能逃去哪裡呢?

裕親王的話惟妙惟俏,他沒有跟任何人解釋皇上的怒火由何而來,也沒有說明皇上對蔣府將作出怎樣的懲罰,所有人只知道,他們是要離開長安城去避風頭的,等風波過了,他們再回到長安城,依然可以像現在這樣安穩度日。

雖然有裕親王信誓旦旦的保證,但在夏雲靈看來,事情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她雖不懂朝政,卻也是讀過書的人,皇上若只是給點小小的懲罰,又為何要逃呢?

心臟莫名抽緊,夏雲靈緊抿著唇低下頭,眼眶不自覺慢慢紅了。

察覺到夏雲靈情緒裡的異樣,蔣墨淵微微一怔,沉聲問道:“靈兒,你可是怕了?”

“我知道這時我不該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但我就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夏雲靈聲音壓得極低,心跳逐漸加速,“我擔心我們再也回不來了,可我不想離開長安城。”

“要不我去和父親商量商量,讓你先回孃家住幾天?”

“父親說是要我們都離開長安城的,我留下來,會不會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不會的,你是夏府的嫡女,是夏大人的女兒,雖然我也不清楚此番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肯定沒有波及到夏府,你回到夏大人身邊,是很安全的。”

蔣墨淵忙著指揮丫鬟和小廝收拾衣物,只瞥了一眼夏雲靈手裡的匣子,沉沉嘆了口氣。

自從夏府出了紫珍珠一事以後,夏雲靈就再也沒提出過回孃家的意願。

雖然他們是夫妻,可她不說,他也不好追問到底,只能眼睜睜望著她每日抱著那紅漆木匣子淚流滿面。

他知道,那匣子裡面,全都是夏侯遠和王蓮雪送給她的物件,是她最寶貝的東西。

漸漸的,紫珍珠的風波傳遍了長安城每一個角落,蔣墨淵這才知道夏雲靈是被夏侯遠趕出家門的,他心疼她,卻也無可奈何。

可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蔣府又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夏侯遠總不能真的不管夏雲靈吧?

殊不知,此時此刻的夏雲靈,心裡卻是忐忑不安的。

夏侯遠冷漠的話語和冰冷的眼神曾在她心裡劃下很長的一道傷,傷口會癒合,會結痂,但傷疤卻深深烙印在那裡,是永遠抹不掉的痛苦回憶。

如果蔣府此番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煩,那她回到夏府求助,豈不是再也抬不起頭了?

深吸一口氣,夏雲靈神色堅定的搖了搖頭,“我不回去,夫君,你去哪,我就要去哪。”

“可我們還沒有選好落腳的地方,但肯定是要走的遠一些,這一路跋山涉水的,你能吃得消嗎?”蔣墨淵目光滿是寵溺,“留下來吧,去懇求夏大人的原諒,你是夏大人的女兒,夏大人不會不管你的,我也會很快回來找你,我向你保證,好不好?”

“可我和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