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探了王蓮雪的口風以後,青園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夏雲婉吩咐下去的活計,她要麼拖拖拉拉應付了事,要麼謊稱自己受了風寒不能給別人過了病氣,日日夜夜躲在屋子裡,想方設法賺銀子謀出路,還不忘拉攏院子裡品階低的丫鬟。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青園竟膽大包天,將手伸向了夏雲婉發放給丫鬟們的月例。

院子裡的小丫鬟哭哭啼啼跑來找青禾討個公道,此事非同小可,青禾來不及細想,安撫好小丫鬟的情緒,便急急忙忙去稟了夏雲婉。

相比一月前,夏雲婉精神好了許多,此時正一邊繡帕子一邊聽青禾講述事情經過。

“彩雲跟我說,不止她一個人的月例少了,和她同屋的彩霞、彩月都少了銀子。”

“這個月給她們發放月例的是誰,以往給她們發放月例的又是誰?”夏雲婉頓了頓,“還有每個月固定的月例該是多少,她們這個月又拿到了多少,你可都問清楚了?”

青禾點頭如搗蒜,“都問清楚了,咱們院子裡給她們發放月例的大丫鬟一直都是青園,這個月也依照舊例讓青園給她們發放,她們品階低,每個月應得的月例是五文錢,可青園只給了她們每人三文錢,還說這是小姐您的意思。”

夏雲婉皺了皺眉,“之前每個月發的月例錢,可曾出過錯漏?”

“不曾出過錯漏,就連小姐您昏迷不醒的日子,都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

“我養病的這段時間,青園可曾有過不同尋常的舉動?”

迎著夏雲婉探尋的目光,青禾默默低下了頭。

這段時間,青園一直不安分,頻繁外出不說,還總是慫恿小丫鬟和她一起變賣屋子裡的東西賺銀子,小的如手帕、鞋襪,大的如簪子、胭脂,青禾撞見過幾次,她都支支吾吾不肯說出實情,本以為青園只是一時糊塗,等過幾天勸一勸就沒事了,卻沒想到釀成了大禍。

夏雲婉放下針線,表情嚴肅,“你可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小姐!”青禾一個激靈,跪在夏雲婉面前,“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瞞著您!”

“好了,別總動不動就跪,從上次那件事以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重生到夏府,她對這裡一無所知,滿院子的丫鬟,唯有青禾,是最忠誠機敏的一個。

一味的懲罰,只會換來淡漠疏離,既然決心要振作起來幫父親報仇,她就必須有自己的左膀右臂,青禾不失為一個好人選,但偶爾卻也需要敲打和點撥。

見夏雲婉沒生氣,青禾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小姐您養病的這段時間,我聽從您的吩咐一直在盯著青園,發現她除了消極做事,還偷偷把院子裡的東西拿出去變賣。”

“變賣了些什麼?”夏雲婉追問道,“她變賣過幾次?又賺了多少銀子?”

“變賣的是她自己做的鞋襪還有小姐曾賞給她的胭脂首飾,這段時間我一共撞見她三次,她還勸其他人和她一起做,看起來很缺錢的樣子,但具體賣過幾次,和哪些人進行交易,賺了多少銀子,奴婢不知。”

夏雲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叫青園過來,我有話要問她。”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青園便出現在夏雲婉面前,她草草行了個禮,聲音懶洋洋的:“小姐,您找我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也沒什麼事。”夏雲婉面色沉靜如水,“就是想問問你,給彩雲她們發了多少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