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結束通話電話轉身出外面,剛點燃一根煙就看見有個金發碧眼的女人走過來,她三十多歲的年紀,身穿白大褂,應該是醫生。我連忙把煙藏在身後,打算等她走過去再抽,結果她在我面前停了下來,對我笑了笑以後用英文和我說話,句子太長所以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能肯定絕對不是發現了我抽煙,no soking我還是會聽滴!

咋整?想了半天我才用生硬的英語告訴她我是中國人,不會英語,她視乎聽懂了指了指病房裡面又說了一句長句,我只能聽懂開頭和結尾,家人和朋友。我想她是問裡面的是我家人還是朋友吧?我點頭,隨便她認為什麼了,萬幸她看我點頭就沒再說什麼,晃了晃自己的工作證就開門走進去,我往角落的垃圾桶飛奔,把煙扔進去再跑回來,進門隔著玻璃看著這個女醫生在內間忙碌著給歐曉菲做各項檢查,然後把資料記錄在病號桌上的本子裡,花了五分鐘時間她才走出來又說了一句話,好像是讓我別擔心,淚奔啊,上英語課的時候幹嘛去了?鄙視自己……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黃小淑走回來,她手裡提著袋子,雖然上面都是英文,但kfc三個字母很明顯,這顯然是她給我帶的夜宵。

走到了我跟前,黃小淑把袋子遞給我的同時嘴裡道:“幹嘛不進裡面?”

我道:“抽根煙。”

“想和我聊聊不?如果不想,我進去睡一覺,我在飛機上沒睡過。”

“沒睡過嗎?”我當時真沒心情注意這些,那十幾個小時都渾渾噩噩,“好吧,反正我睡不著,你去符合經濟效益。”

黃小淑開門走進去,我拆開她給我打包的垃圾食品剛打算吃,忽然聽見裡面傳出噼啪的響聲,我連忙開門看,竟然看見黃小淑在撿槍,她拉了三把椅子靠在一起打算睡覺的吧,大概是剛躺下去掖在腰間的槍就不幸掉了出來!我回憶了一下剛剛黃小淑出去前說的奇怪話,她說出去找個朋友弄點用得著的東西就是槍?為什麼用得著?我心裡冒起了很不好的預感,連忙道:“黃小淑你幹嘛呢?”

黃小淑道:“撿槍,你瞎子呢?”

“我說你弄把槍回來幹什麼?”我又想起來了,在港海我讓她跟我來美國的時候她一臉憂愁,然後整個下午和上了飛機,以及在飛機上面好像都是這副狀態,“你不會在這邊惹過什麼麻煩……之類吧?”

“廢話,你說呢?”

“那……”

“暫時沒事,先不說,我要睡一覺,你不要吵我。”

“剛剛有醫生來過,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個小時來一次。”

“我已經問過,兩個小時一次,一次大概五分鐘,吃你的夜宵吧,關門。”

我只能關上門,但夜宵已經吃不下,我原本就不餓,或者說沒有胃口,倒不是水土不服,時差沒倒過來,而是心情亂七八糟。歐曉菲這裡已經夠煩惱,黃小淑竟然還……,哎,都怪我,當時她應該想和我說,我阻止了沒讓她說,我要是把她害了怎麼辦?越想我就越想開門問清楚,又不太敢。

最後我只是把可樂喝了,雞塊和漢堡薯條都沒有吃,就拿在手裡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傻傻呆呆看著長長的走廊,亂七八糟想著。這是美國,人生地不熟,沒有朋友、沒有關系,什麼都沒有,出了事怎麼辦?當然成青蓮算一個朋友,可有些事她絕對幫不上忙,我該怎麼辦?讓黃小淑離開?立刻坐飛機回去?好像只有這個辦法,這樣黃小淑能平安,亦不會連累到歐曉菲。

心裡想通了,我立刻從椅子起來,伸了伸懶腰往病房走,打算叫醒黃小淑讓她離開,還沒有走到病房門前就忽然聽見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快出現三個外國男人,他們都長的五大三粗,其中兩個穿西裝,一個穿夾克,都戴著帽子,綠色的絨帽,簡稱綠帽子,不過在外國應該沒有這種說法吧?

我沒有開門,就靠在門前看著他們走近,我感覺到很緊張,因為這一幕忽然很像電影裡面看的情節,他們邊走邊看病房號,而且他們其中一隻手都放在衣服裡面,給我一種衣服裡面有槍的感覺!情急之下我敲了幾下門,力度控制的很小,他們肯定聽不見,但一門之隔裡面的黃小淑絕對能聽見……

輕輕的,我感覺門動了起來,這時候那三個人外國男人已經走近,他們抬頭看了一眼病房號,然後做著手勢說了一個單詞,這個單詞叫滾蛋。捱了罵,但我頓時如獲大赦,這不是來找黃小淑的就好,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慶幸的事情?連忙的,我把開啟一條門縫的病房門推開,人快速的閃進去,關門時才發現黃小淑拿著槍就站在門邊,嫖著門外的狀況……

我把門徹底關上道:“外面有三個外國人,好像有槍,我以為是來找你的……”

黃小淑一臉鄙夷,用很小音量的聲音道:“你覺得我那麼白痴把人引來這裡?”

我也用很小音量的聲音道:“這是人家的地方,跟蹤到你很奇怪?”

黃小淑大言不慚道:“放心,能跟蹤到我的人還沒有出生,而且他們不會來。”

我疑惑道:“為啥?”

“因為我會自己去找他們。”

“啥?”我嚇一大跳,主動送上門找死呢?“你要幹嘛?你到底幹嘛了啊?”

“沒幹嘛,以前搗了一個人販集團的老巢殺了十幾人而已……”黃小淑說的極其輕松,就好像是吃個十幾個包子而不是殺了十幾人,汗一個,“我剛剛去找朋友的時候除了拿槍還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這個人販集團現在正處於內亂當中,沒有空顧及我,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