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荳荳,你沒事吧?”夏立秋伸出手,握住了身旁好友微微顫抖的拳頭。關心則亂,立秋的心態遠比戰荳荳要簡單清透,她雖然也很擔心二哥,但是看著夏致的整個肢體語言和表情,她能夠斷定,二哥的情況應該還好,不是很嚴重。

但是荳荳這……記得前兩年她和荳荳被朱玲算計的那場意外,荳荳受傷那麼重,在醫院昏迷醒過來就開始玩失憶逗大家,她幾乎沒見過荳荳有這麼緊張的時刻。

二哥出事兒難道是和荳荳有關嗎?也不會啊,二哥屬於那種冷靜過頭的人,絕對不會因為一點小事亂了自己的心神。

除非,這不是小事?

一個小小的冷戰就不是小事?

“啊?哦,沒事。”戰荳荳回神,擠出一個笑容,背後早就急出一身冷汗,涼颼颼的貼在背上,滲透到心裡。

車子很快就開到醫院,三個人一路小跑奔向病房——主要是戰荳荳跑的太快,又亂糟糟沒有方向,夏致這才拽著運動白痴夏立秋的手,加快了速度。

十二樓腦外科病房的牌子,又把戰荳荳的臉煞白了一分。誰都知道,人這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這兒了。會有什麼問題麼?戰荳荳腦海裡瞬間幻想出無數頭破血流的情況,但是接受不了任何一種安在夏非寒的頭上。

vip病房區,寂靜無聲。三人穿過充滿酒精味道的長廊,推開了病房門。戰荳荳第一個衝了進去,強忍著自己想要大聲呼喊“夏非寒”的衝動……撞到頭會不會神經衰弱,萬一一聲獅子吼把他嚇傻了怎麼辦?

衝進去一個急剎,球鞋在地板上叱出一溜兒。在夏鴻鈞何文珊和夏偉章的包圍下,夏非寒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或者說,很無奈的躺在病床上?

他只是因為車子被保險公司拖走了,所以才打電話給夏致讓讓夏致去接他,誰知道夏致一看見他額頭上的傷,就固執的要送他來醫院;送醫院處理一下他其實也無所謂,畢竟老流血也不行;但誰知道,這醫生是夏家的世交,一下子又告訴了爸媽,於是,大驚小怪的一家人都來了。

車禍?那得多嚴重!檢查?那必須是全套的!處理完傷口還要量血壓測心電圖做腦ct……一大串程式做下來,夏非寒幾乎都要崩潰了。

他現在是有多後悔自己撞車前那一剎那的想法,如果沒有那鬼使神差的一個拐彎,他哪裡需要像現在一樣被當成猴子一樣到處實驗檢查?他這輩子最恨就是醫院了。現在呢,一個小小的傷口,居然還要他留院觀察一晚上?

正當他以為自己會成為醫院第一個無聊死的人的時候,有聊的事情來了。

戰荳荳就好像急速入站的公共汽車,攜著一股強勁有力的急風,突破了巨大的慣性束縛,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夏非寒不禁微微眯起了一點眼睛。她這是,擔憂自己的表現嗎?

戰荳荳一路飛奔,心跳上百,而看到夏非寒的這一刻,卻又驟然停止了跳動。天藍色床單的映襯下,夏非寒的臉色是那麼的蒼白,額頭上,近乎有三指寬的繃帶將他繞了好多圈,愈發襯托的他虛弱無力,他的表情是那麼的痛苦而虛弱,他一定受了很重的傷流了很多的血……

戰荳荳覺得自己有點暈,她就呆呆的站在那裡。

如果夏非寒知道戰荳荳此刻所想,他一定會吐血。他白只是因為天然膚色ok?他纏繃帶只是以為傷口剛好是在髮際線那裡沒法貼膠布只好纏著;他痛苦無奈是因為他受不了在這病床上躺著,受不了來自老媽和爺爺喋喋不休的關愛……

“二哥,爺爺,爸,媽,”隨後進來的夏立秋和夏致,就自然多了。立秋妹妹冷靜的邁著優雅而略急速的步子到床邊,彎腰看著夏非寒:“二哥,你怎麼樣?”

夏致輕輕從背後拍了拍戰荳荳的肩膀,然後輕攬著她走到另一側。

夏非寒的目光追隨著戰荳荳和夏致,落在夏致的手上——怎麼覺得頭上的傷口好像要破掉了?熱血上頭麼?他們倆這打算是來氣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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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非寒冷著一張臉,對上自己小妹親切的關懷,這才覺得氣消了一點:“沒事小問題。”

“那麼大傷口怎麼還是小問題?你這孩子,”何文珊緊張:“早叫你開車不要那麼快,不要玩什麼賽車……”任何女強人在子女面前,都很容易變成一個平凡的嘮叨的母親。

夏立秋很果斷的看向夏鴻鈞。二哥善於簡化事實,老媽善於誇大真相,爺爺善於主觀臆想,所以還是聽老爸的話比較好。

“好了好了,孩子需要安靜的休息,少說兩句。”夏鴻鈞安慰了妻子,然後跟三個進來的孩子解釋:“頭上撞破了,還好只是外傷,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流了不少血,還是要好好休息兩天。”

戰荳荳聞言,一直緊張的心終於稍微放下了一點。但是擔憂過去後,難過又浮上心頭——她沒有忽略剛才夏非寒瞥了自己一眼之後,又迅速移開的目光,她在那目光裡,看到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