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些都是戰荳荳一直以來信奉的準則。天大的事情,有高個子頂著;解決不了的事情,該吃吃該睡睡。

所以,回到家後,她就讓自己滾進了溫暖的被窩,讓熱乎乎的被子來驅散自己身上和心裡的寒冷,讓睡眠君驅趕掉盤旋在自己腦海裡那些煩人的想法。

睡一覺,海闊天空;如果還不行,那就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

這大抵便是戰荳荳這一日的節奏。起床,提前上班,忙碌,下班,然後打籃球,然後吃宵夜。期間,她給夏致發過三個簡訊,分別是早安,吃飯,和晚上打球。夏致同樣給她回過三個,分別是早安,好的,注意安全。她的三個簡訊都長短成句還帶上標點和感情符號,夏致的三個簡訊,則真的就是字面那八個字。

夏致哥哥真的有問題了,可是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是自己嗎?還是他遇到了什麼問題?戰荳荳不知道。

心情煩躁,所以宵夜的時候,大胖提議喝兩瓶二鍋頭暖暖身子,她也沒有反對。當然不可能喝得跟在家一樣放開一樣多,但是話稍微多一點,還是難免的。

“是那裡出了錯,我感覺你在放手,不要連埋怨都沉默……愛得慌了自己亂了頭緒,我要你來在乎我。是那裡出了錯,要這樣遠遠看我……你不能只是搖搖頭,隨便說些什麼,就算傷心也要讓我傷個透……”副駕駛位,戰荳荳開下車窗,迎風高歌,嗓音帶著搖滾特有的粗狂,可是清亮的音色卻出賣了她,有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尷尬:“一直都以為,我的愛情裡不會有心碎,你將我擊潰,徹底毀滅……痛往何處推,現在我只想頹廢,真的除了你……再不會為誰……”

安然開著車,方向盤有點抖,要在這種魔音穿腦中始終保持一顆淡定平常的心,實在太難了。雖然在廣州已經領教過荳荳的歌喉,但是喝了酒之後,這程度更甚啊……他真的很想捂住她的嘴,或者捂上自己的耳朵。

“她失戀了?”坐在後座的孟軻然忍不住問,開始擔心自己後半夜的睡眠。餘音繞樑三日散,估計這幾天,他的耳邊都會殘留著她狂野的咆哮。他強健的心臟現在也要崩潰了,快壓抑不住體內想要滅了這噪音的衝動。

“沒有吧,”安然不確定,他倒是很希望她失戀,這樣他就不會失戀了。可是昨晚上打電話才聽她跟夏致甜甜蜜蜜,今天打球和吃宵夜的時候她情緒也挺正常。“可能,酒品問題?”

孟軻然深以為然,略帶後怕的點點頭,以後誰要再跟戰荳荳喝酒,他就跟誰急,至少要先過得了自己這關才行。寧可自己醉死大睡一場,也不願清醒著來忍受這樣的折磨。

“呸,你才失戀!”戰荳荳只是喝的情緒有點嗨,還沒到醉的程度,耳朵更是好得很:“哼哼,小孟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戀誰!”

孟軻然很無辜的閉嘴,他自己目前的情況,還沒有閒暇功夫來暗戀誰,但是跟一個喝多的女生,沒必要爭辯這樣的話題吧。

戰荳荳還以為孟軻然被自己誑的嚇到了,很得意的嘿嘿笑,打了個飽嗝,一股酒氣:“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好難過啊。怪不得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呢,上次在家開心,喝那麼多隻是想睡覺,今天心情不好,喝一點點就覺得翻江倒海——呃,還是二鍋頭這酒不行啊?

“不喝好不喝好,”安然急忙在旁邊附和。一來關心她身體,二來……作為一個身懷絕世武功的人來說,他們很怕她喝多了受不住啊。

前天晚上她才仗義抓了仨酒駕,今兒不要自己喝醉了闖禍。經過大胖同志一宣傳,大家現在可都知道了她的光輝事蹟。英雄形象是要好好維護的。

當然,他還額外做了一些小事。為了預防再次發生上次朱玲那樣的報復尋仇事件,他拜託舅舅好好敲打了一下那“南門三霸”,確保他們後續不敢有什麼小動作。這些平常裝範的無業小青年,哪裡比得上上次那幫出生入死嗜血無數的真黑道,還沒兩下,恨不得就表示以後以戰荳荳安慰為己任了。

“行了,我到家了!”戰荳荳到了小區樓下,還是很自覺的閉嘴了,以後還要在這小區混很久哪,這醉酒當歌的事情還是少幹為妙。

“要不要我送你?”安然有點不放心。

“別,都到樓下了,又不是不認路。”戰荳荳樂呵呵的拍了一下安然的背:“好好的把我們家小孟子送回去!交給你了!”

我們家……安然和孟軻然同時汗顏,若不是彼此還算知根知底,這又要引起一番情敵誤會了。

看著戰荳荳隱沒於樓梯拐角處,安然才駕車離去。而就在他車子開走不遠之後,戰荳荳偷偷摸摸從樓梯口探出了腦袋。她一向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這兩天夏致的反常已經讓她坐立難安了,今兒喝了酒,她頓時覺得自己勇氣大大的,膽子壯了很多,她決定要好好理理這事兒的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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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門外,晃悠到了小區景觀小花園中,冬天這個點兒已經沒人有那種閒情逸致來觀花賞月了。戰荳荳輕咳了兩聲整整喉嚨,正襟危坐,開始打夏致電話。

第一遍,漫長等待,嘟嘟嘟直到提示無人接聽。

戰荳荳不氣餒,又來這一招麼,就看誰比誰有耐心。

再撥。

還撥。

要不要乾脆發個簡訊威脅一下夏致哥哥,就說什麼呃你要的人在我手裡快準備贖金之類?

正這麼惡俗的想著的時候,手機卻驀然接通了,夏致溫柔而無奈的話語透過話筒傳來,瞬間融化了戰荳荳的心:“荳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