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遠距離跳投,球在手中丟擲弧線的一個剎那,他忽然想起,兩個月前,好像就是在這同一片場地,在這同一個位置,同樣差不多的投籃姿勢,因為看見一個女生騎著腳踏車火急火燎的穿過,微微一愣裡球偏了路線,砸到了一種屬於叫做戰荳荳的生物。

一種他完全看不懂的生物。應該不太屬於人類學範疇。

球場上的意外,他覺得她有點刁蠻不講理,認為她屬於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意識衝動品行一般的體育特招生。

餐廳裡的糾葛,他覺得她有點莫名奇妙,認為她屬於那種神經兮兮不知自尊和檢點為何物的花痴少女。

成績發榜時,他特意旁敲側擊的讓飯桶去打探訊息,當他知道排行榜上她真的坐在第十一的位置上,初時有點不可思議和不敢置信,但同時,也有了一點點小小的敬佩——他自己心裡清楚,當時打賭的諾言,對自己來說是多麼有利。就算一個平時考第十的人,也不敢信誓旦旦說自己一定能夠考進前十,畢竟考試這種事情不定數太多,更何況她一直遊移在五十名開外。

但是,十天,第十名,她卻真的做到了。他本來還想過她會作弊之類,但是所有認識她的人,都沒有懷疑這點——因為大家是那麼的信任,信任她的為人和品行,並且是那麼理所當然。他開始有點好奇,她除了無賴狡黠刁蠻的一面外,還有什麼。

於是有了畢業典禮上的諾言兌現。在講臺上的那一番衝動話語,他承認有一部分是因為受她在底下的挑釁刺激,有一部分是自己願賭服輸的自尊心作祟,但是好像還有點其他的什麼東西。

是因為氣她在餐廳裡面亂說話傳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緋聞?

是因為在同一場典禮中她捧夏致又噓他的不滿傷害了他的自尊?

是因為他第一次朝女生開口表白,卻慘被她當眾拒絕?

“熊安安我告訴你,我和你沒有可能!我的心裡只有夏致哥哥!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想追我?沒門!趁早死了這份心!”

“哼,到時候走著瞧!我安然要是追不上你,我就改名叫熊安安!”

這段話後來在他腦海裡整整飄蕩了一個暑假。

再後來的教務室處罰之爭,他再一次見識到她一本正經的無下限和讓人啞口無言哭笑不得的口才,他覺得她是一個超級會耍小聰明的小人精,那時候已經開始後悔跟她扯上關係。

因為他沒信心,沒有對付的經驗,也沒有取勝的把握。

這樣的人,在他的生活和生命裡絕無僅有,但是,應該也就是這樣一個過客吧?

暑假過後,他知道她也上了清揚。但是學校這麼大,初高中近三千名學生,大家學習又那麼忙,只要他單方面刻意躲避一下,應該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吧?

誰知道她就那麼大刺刺的找上自己,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樣子,對他的拒絕置若罔聞。他氣惱她的無賴,卻無計可施。

再然後,就眼睜睜看著她用美人計和美食一點點侵襲自己的領地,融入自己的圈子。

他什麼都做不了,就這麼全線潰敗。

他比不上她的厚臉皮,所以,他註定只能輸。

腦海裡放電影閃過一系列畫面,一走神的功夫,籃球已經偏離既定軌道,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重重的砸在籃框上,然後反彈出去。

不好!安然在球彈出去的一剎那就暗呼一聲,那條反彈路線的落腳點,目測正是一個女生低頭即將走過的延長線。

他剛還在想著和戰荳荳這無法逆轉的籃球孽緣,結果一轉眼現實就好像又要再次上演相似的一幕。

不會這麼倒黴吧?安然臉都綠了。

祈禱一點都沒有用,隨著一聲“哎呀”,球還是和女生來了個親密接觸,女生手中的書本掉落一地。

這一次不是人家穿球場吸引他的視線,也沒有在倒地後就氣勢洶洶尋仇,所以安然還是很有肇事者的自覺性,跑上前停住球,彎腰搬女生撿起掉落的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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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電影裡的畫面,當安然的手碰到紙頁的時候,女生的芊芊玉手也剛巧伸了過來,兩隻手差點在空中相遇。

安然不動聲色的收回,直起身:“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女生抬起頭,高挑的個子,足有一米六八左右,一頭大波浪捲髮青春洋溢,散發出無限的熱情;眼睛在看似自然的裸妝下顯得又大又魅惑,白皙的面板沒有一點瑕疵,粉嫩的唇角蕩著一抹微微的笑意。

她穿著白色荷葉邊襯衫,修身的剪裁更加突出了明顯優於一般少女的發育;下身穿著紅白格子短裙,膝蓋以上十公分的距離,讓一雙美腿更加顯眼。

一個漂亮火辣的大美女。

安然心底輕舒一口氣,還好,運氣沒那麼差,不是戰荳荳。

他怎麼對戰荳荳這麼恐懼?

“沒事,”美女魅力十足的電眼微微一眯,露出魅惑十足的笑容:“我沒那麼脆弱。”

“哦,沒事就好。”安然收起球,轉身回到球場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