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安然拍開她摸自己額頭的小手,哪有人溺水需要摸額頭髮不發燒的,她這不會又是藉機吃自己豆腐吧?

“熊安安,對不起哦,剛才我不該跟你開玩笑的。”戰荳荳眨巴著大眼睛,低頭懺悔,卻還忍不住四十五度角偷看安然的表情。

這個角度,更加顯得她大眼明媚,水色如汪洋,瞬間潮湧著呼嘯向安然的心神,讓他有一種剛才落水後無助又緊張的感覺。他剛才確實有那麼一剎那很生氣,在他露出水面看見她猥瑣的躲在大石下的那剎那,但是現在,理論上來說,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且,他為什麼看著她就忍不住心虛,都不敢正面相對?

他的勇氣他的傲氣他的脾氣呢?

安然推開戰荳荳,無言的起身。

“哎喲!”戰荳荳本來就是蹲在河邊邊上,兩腳還踩在水裡,安然這麼冷不防的一推,戰荳荳頓時仰面,一屁股往後一坐,摔在湖裡。

安然本來想拉她,想想又作罷——她反正水性那麼好不是嗎?

“熊安安……”戰荳荳一拍水花,重新爬起來,叉腰站在安然面前,本來想習慣性的拿出大姐大氣勢質問他,但一想到剛才人家為了救她差點犧牲,頓時又變了臉,換上諂媚的笑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現在消氣了吧?不生我的氣了吧?”

本次假期的指導思想就是,要跟熊安安拉近距離,讓他開心滿意,以後才能成為一家人啊。

安然本來就不是為了撒氣而推她,這也太小家子氣了,他只是不小心順手而已——權當扯平吧。

戰荳荳兩手交叉握在胸口,臉上的表情同樣是討好的祈禱。因為兩次落水的關係,渾身上下溼淋淋的,薄薄的t恤衫緊緊貼在身上,露出少女青澀又玲瓏的身材。安然胡亂的扒了一下頭髮,轉過頭:“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剛才兩個人還因為收穫頗豐而興致勃勃,現在一個冷水澡下來,情緒頓時熄滅了不少。安然跨著大步走在前方,戰荳荳吐吐舌頭,拎上戰利品,屁顛屁顛跟在身後。

安公子貌似也有點小小的難伺候哦。

回到家,自然不能說因為自己惡作劇導致安公子差點英年早逝,戰荳荳天馬行空的腦袋隨便一扯就是理由。安然聽著戰荳荳版本兩人追野雞追到河邊乾脆就順便感受下暢遊大自然的說法,無語。

野雞是野鴨嗎?喜歡到河邊?

暢遊大自然,有人見過穿著鞋子下水的嗎?那得有多迫不及待?

不過,他也沒拆穿,直接回房間洗澡換衣服。

他記得剛來的時候戰荳荳介紹這是她夏致哥哥剛住過的房間,雖然戰荳荳的本意只是想告訴安然這是參照了最高規格,但安然現在想來,這會不會有點別的意思?

戰荳荳不會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吧?因為夏致走了,所以瞄上了自己?……否則,她為什麼忽然一改以前囂張賴皮又無賴的態度,上了高一之後就對自己這麼好?

安然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懸了起來。作為清揚十帥之一,自然有很多女生追求他,當面告白的,私下傳書的,託人帶話的,各式各樣,但是他都能自如的拒絕和麵對。

為什麼換成戰荳荳,他就不安了呢?

如果自己拒絕她,她不會跳起來把自己揍一頓吧?

如果自己拒絕她,她不會在全校散佈什麼謠言吧?畢竟這事兒她不是沒幹過,而且最近自己貌似真的跟她走的很近。

安公子惆悵了,感覺自己好像一步一步落入戰荳荳的圈套。

——她不是說對夏致一片痴心的麼?

——那個,是他發誓一定會追到她的吧?

怎麼現在情況好像完全不對?

“熊安安!”想曹操曹操就到。戰荳荳的聲音和敲門聲同時傳了進來。

自從上次誤闖夏非寒洗澡以後,戰荳荳現在可是很有進門先敲門的自覺性。

安然嚇了一跳,急忙把手裡的衣服套上,再三審視自己確認沒什麼地方走光後,才開啟了房門:“幹嘛?”

“……吃晚飯了呀。”戰荳荳好奇的看著一臉緊張的安然,探頭往房間裡看了看,開玩笑:“你金屋藏嬌了?”嘿嘿,這麼緊張,怕被人發現啊。

安然把這理解為她妒忌吃醋了,拉開門示意自己清白:“當然沒有。”

呃?這自己家,他當然不可能藏了啊,戰荳荳摸摸自己腦袋,難道自己的開玩笑細胞現在變得這麼差?“走啦!我們去吃飯。”

晚飯又是一大桌,這次乾脆把桌子放在了小院子裡,舉杯邀明月。眾人一邊吃著戰荳荳的清蒸野雞紅燒野雞野雞湯,一邊聽戰荳荳吹噓著打獵的過程是多麼的驚險萬分——當然,為了繼續跟安公子拉好關係順便表達差點被她誤殺的歉意,戰荳荳把安然狠狠的誇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