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致一開始沒在意,這麼放鬆的環境,身邊又是一個這麼讓人放鬆的人,讓他也有點放空。腦海裡順著戰荳荳的設想,想象著自己在花圃中央彈奏,放眼望去,滿目花開芬芳,微風吹來的空氣裡也都帶著香味,不覺有點陶醉……但是等等,她這想的是什麼?

夏致一頭黑線,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瓜,阻止她不切實際的幻想:“想得太遠了吧?”

“人生總要有點理想的嘛。”戰荳荳絲毫不以為恥,還挺開心的——夏致哥哥沒有推開她喲。“我的理想就是在這山山水水花花草草裡,每天可以和你這樣靠在一起。”

這句話說得很真實,是她現在心情的有感而發,所以語氣上很隨意,也不像平時那麼認真的讓人發笑。

被愛是幸福。戰荳荳的話落進夏致的耳裡,不知怎麼的,夏致的心中就像被月光照到了一般,柔軟了一片。他輕笑,又揉了揉戰荳荳的短髮,難得的沒有再糾正她。

雖然知道是個錯誤,不過如果是個美麗的可以容忍的小錯誤,又何必那麼認真?

更何況,他不捨得破壞她此刻的美夢。反正,她也知道自己的心意不是麼?何必要挑明瞭?

“夏致哥哥,你的理想是什麼?”戰荳荳仰起臉,看著夏致好看的側面。

“嗯?”夏致因為這問話而略一低頭,視線相對。

朦朧產生美,意境產生美。美的意義,就在於想象的空間。

月光下的戰荳荳,柔美了,嬌俏了,明亮的大眼睛就如夜空中可以和明月爭輝的星辰,吸引著他的視線,讓他無法自拔。

月光下的夏致,俊美了,帥氣了,含笑的臉龐就好像吹過戰荳荳臉龐的清風,溫柔撫摸著她的肌膚,讓她沉醉。

夏致覺得心跳的聲音好像有點大。隱約有種念頭……氣氛讓人犯罪……

他知道這樣下去好像不太對,可是他也捨不得打擾這樣的氣氛。這是最近以來的第幾次莫名了?

一點點微弱的光亮,自草叢中慢慢騰空升起,逆著微風飄飄蕩蕩搖搖曳曳。並不漆黑的夜空裡,一隻只小小的螢火蟲發著幽幽的亮光,如一隻只打著燈籠的小精靈,又如降臨在花圃裡的繁點星星。

美極了。

夏致覺得自己的體溫好像升高了,唇角有一點點乾澀,情不自禁地輕抿了一下水潤的唇瓣,剋制著某種不受控制的想法。

夜太美,儘管太危險,總有人黑著眼眶熬著夜。

愛太美,儘管再危險,願賠上了一切超支千年的淚。

痛太美,儘管再卑微,也想嘗粉身碎骨的滋味。

你太美,儘管再無言,我都想用石堆隔絕世界。

我的荳荳,今後是誰會要霸佔你的美?

夏致略有一絲惘然。

戰荳荳覺得脖子有點酸。她剛才不敢把重量都壓到夏致肩膀上,所以純粹靠她自己的力量保持著這麼彆扭失重的姿勢。她很想調整一下,可是夏致的眼神太溫柔他的表情太醉人,她怕自己一動,這稍縱即逝的感覺就會偷偷溜走。

夏致哥哥很少很少這麼專注的看著她的,她好有幸福感,哪怕明天落枕了,她今天也絕對不會放棄。

她還期待著有下一步呢。

夏致忽然粲然一笑,明媚了月光。

戰荳荳痴迷了,眼睛一花,就看見夏致的手抹上了自己頭,又揉了揉自己的小碎髮,寵溺但是不親愛。

戰荳荳悵然若失。

“看,螢火蟲哎。”夏致轉移注意力,大掌摸著戰荳荳的頭,指引她看向花圃外。作為一個在城市裡生長的孩子,夏致對於螢火蟲的認識幾乎只是停留在教科書的介紹裡。

戰荳荳打小就看慣了,對於沒有什麼進展有點意興闌珊。可是看著夏致這麼有興趣,也就提起精神:“夏致哥哥,要不要捉一個給你看看?”

夏致輕輕摁了一下她的頭,懲罰:“傻丫頭,螢火蟲好像就那麼幾天生命吧?把它們捉了是不是太殘忍了?”

戰荳荳輕輕吐了吐舌頭,她可沒有夏致那麼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她虐待小動物她自然是不會的,但是要上升到一個小蟲子一隻小螞蟻,好像有點太高看她了。

“夏致哥哥,他們在歡迎你哎!”戰荳荳拍馬屁:“你看它們一會兒非八字,一會兒繞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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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掰,繼續瞎掰。夏致含笑看著戰荳荳,某人馬屁拍在馬腿上還不自知:“你那兒看出來它們飛行的軌跡了?而且,飛8字和繞圓圈,貌似說的是蜜蜂採蜜吧?”

呃?是這樣麼?兩種長著翅膀的小蟲子,她記不太清麼。戰荳荳沒有“不好意思”這根神經,所以夏致一說,她也就順勢:“是嗎?哈哈!我又學到一點了!不過真的哎,平時很少看見這麼一大群的。”

戰荳荳得意開來,也不在乎自己五音不全的嗓子,就這麼哼起來:“螢火蟲螢火蟲慢慢飛,夏夜裡夏夜裡風輕吹……”唱到這裡,戰荳荳忽然停住,腦海裡靈光一閃:“夏致哥哥,你說夏夜這個名字怎麼樣?很酷吧?”很適合她和夏致哥哥以後的孩子啊,男女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