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就黑了,在這個並沒有娛樂活動的時代,多數人的選擇都一樣,那就是洗洗睡吧。有人的就找人一起睡,沒人的就乖乖自己睡。

宋汀玉有的是人,那她也沒有找人一起睡,也沒有乖乖自己睡,人家在練功房練功去了。

從大理寺放出來後,她是沒有大事,但白貴君卻是被打入了冷宮,因為教養不善,給皇家抹了黑。宋汀玉想辦法去冷宮看了一次白貴君,白貴君就對她講了一句話,不把他接出冷宮去,以後都不要再去看他了。

父女倆都是那種能忍會忍超有耐性的,不然也不會穩穩受寵這麼些年了。也許結果沒出來之前,兩人還慌得一比,絕望的好像暗無天日了。

但當結果出來之後,兩人反倒鎮定了。

一路走到現在,他們付出了多少,揹負了多少!結果卻要眼睜睜看著對家輕易就奪走本該屬於他們的勝利果實嗎?他們接受不了,他們不願意!他們還沒有死!只要他們還有一口氣,他們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看著宋博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練功房,宋汀玉就像原來一樣雖驚訝卻並不驚嚇。她稍整衣衫後,優雅得體地對著宋博雅跪下行了大禮,“兒臣給母皇請安。”

宋博雅心裡那是又驕傲又心痛。驕傲的是,不愧是她很早就看中的繼承人。看看這心理素質,多麼的扛打!心痛的是,宋汀蘭那個混賬,怎麼就能把人的腿給害瘸了!

宋汀玉已經儘量優雅得體了又如何?腿瘸了就是腿瘸了,那是如何都掩飾不住的。

“汀玉,恨娘嗎?”宋博雅語重心長道。

宋汀玉堅定的搖頭,“不恨,是兒臣有錯在先,母皇做的是對的。”

宋博雅於是就更滿意了,“那你說說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嗯,兒臣錯在三處。一,最初就不該養成這樣殘忍的興趣;二,養成這樣殘忍的興趣之後也不該給自己留下證據;三,證據留下後也不該驕傲自滿,自以為別人都蠢,肯定不能發現。”

宋博雅板著臉審視她,“你就不對那些死在你手裡的人感覺抱歉和懺悔?”

宋汀玉仰視著宋博雅,誠實道,“我為什麼要對於一群我手裡的奴隸感覺抱歉和懺悔?他們都是我花了錢買來的,賣身契轉到我手裡的時候就已經代表著他們的命歸我所有了。那麼我不過是提前結束他們的生命而已,這有錯嗎?”

宋博雅一怔,居然一時找不到可以反駁的點。

半晌後她又問,“我記得我教過你君主可以無能,但絕對不能殘暴吧?你就沒想過你這樣的行為已經在殘暴的邊緣了?”

宋汀玉的眼神卻更堅定了,“如果人人無辜,那麼我當然不能殘暴。但如果刁民無狀該死呢?不殘暴不足以鎮視聽呢?因為那些人死了,我這樣說可能有死無對症便胡謅八扯的嫌疑,但我還是想對娘說,我殺的那些人都是遍傳母皇陛下要廢太立我訊息的人!”

“什麼?”宋博雅驚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還有這一層,“那你為什麼沒有在大理寺的審問中如實說出?”

“母皇!娘!您覺得我能說嗎?”

“為什麼不能說?”

“娘,我說了之後會改變我殺了他們的事實嗎?不會!所以審判的結果依然不會受到影響。反而是孃的聲譽……這種事情如果傳開了,娘以後還怎麼服眾?俗話說的好,無風不起浪。您讓滿朝文武,讓太女殿下怎麼想?他們嘴上雖然不會說什麼,可心裡呢?以後朝堂還能安穩如初嗎?”

宋博雅沉默了。她如何不懂人心才是最深不可測的東西。在如今宋汀玉聲名掃地,宋汀蘭卻相反的名聲鵲起的時候,那樣的內幕如果傳了開去,她在群臣中的信譽度只怕要大打折扣了。

“汀玉,苦了你了。”自己氣到恨不得親手殺了的女兒,卻還記得在暗中保護著自己的名譽,這讓宋博雅感動極了,也心疼極了。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汀玉,娘不會放棄你的,永遠也不會放棄你的。”

“謝謝娘。”宋汀玉心說,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宋汀玉瞬間心涼了。

“汀玉,你看你現在這個情況也確實有點不雅對不對?不是娘要給你潑冷水,而是咱大夏國總不能讓一個腿腳不便的人出現在朝堂上吧?那太有損國威了。但是呢,你從臺前退到幕後就完全沒有問題了。小十,出來吧。”

宋博雅的第十個姑娘,宋汀蕊走進了練功房。

宋汀蕊還小,也才十一歲。她爹是何淑君,算是除了白貴君之外第二個受寵的側君了。只不過這個何淑君先前得到的是一個小爺們,這才沒能擠進第一撥爭權奪位的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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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宋汀蕊出生時,跟先前的宋汀蘭宋汀玉就差出快十年去了。姐姐們的地位基本都穩了,她再想分得一杯羹就有點難了。

不過何淑君也是一個有點格局的小爺們,他並沒有放棄。皇家的事情那是年齡就能決定的嗎?趕得早永遠不如趕得巧。他並沒有因為宋汀蕊來得晚就放任她,而是越加嚴格的要求她。

宋汀蕊也很爭氣,小腦袋瓜不大吧,卻特別聰明。學什麼就會什麼,跟當年的宋汀玉有得一拼。只不過那時候前有宋汀玉招眼,何叔君就一直讓宋汀蕊藏著點拙。直到這次宋汀玉徹底倒臺。

都絞盡腦汁擠進後宮來了,誰願意一直做個側君了?拿宋汀蕊說的話就是,都是宋博雅的種,憑什麼她就沒有繼承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