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鄒浪蹲下身,在一旁地上的砂石上,用手指畫了一下,“這裡是城鎮所在的位置,我希望能夠在市鎮的邊緣,北面這條線的位置,修建一道圍牆。”

如果沒有天然的障礙物,那就製造人為的障礙物,羅摩這裡是北方山區,地形特殊,這道牆很大限度藉助了已有的建築物,修建長度不是很長,也就一共幾百米,拐了一個弧形的彎,但卻可以最大限度隔絕屍潮。

這個計劃鄒浪本來準備等第一批北方軍隊到來時開始進行,但是現在時間越來越緊迫,他怕會來不及。鎮民們若是可以幫忙,將會爭取大量的時間。

鄒浪畫完了簡圖,仰起臉來對梳子道:“順利建造成圍牆的話,屍潮會貼著城鎮而過,不會大量進入城鎮的內部。也許大家有可能倖存下來。而這樣,屍潮會順著圍牆,進入七十公裡長的雪山峽谷,我們計劃在那裡製造一場雪崩,把盡可能多的喪屍掩埋在雪下。”

計劃如果能夠順利進行,既可以保住羅摩,也可以保住北方,能夠一箭雙雕。

梳子皺眉道:“我覺得你的方法不錯,但是我們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快的建造速度。”

在她看來,建造一座城牆可能比把這個防空洞擴建完還要消耗時間。

禦井堂在一旁默不作聲,他了解鄒浪,一般他主動說出,都是已經想好了計劃,他的點子也許不是正道正途,但是絕對行之有效。

果然鄒浪開口道:“之前我看過,市鎮的南邊有一些在建的工地,我們可以用土袋和鋼筋來做簡單的城牆,把麻袋碼好之後進行澆水,現在的溫度已經低於零下,根據氣象衛星顯示,氣溫會一路走低。”他說著話,梳子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們這些常年生活在北方的人都清楚,冰雪會把土牆凍住,變得堅不可摧。她點頭道:“你的這個計劃很好,但是,我還要問過鎮子上的人才能給你最後的答複。”

鄒浪鬆了口氣,看向禦井堂,他們兩個人都知道,說服了梳子,這事兒就成了一半。

這邊的事情弄完,兩個人才到了旅館,顧平江和陸歌趕時間,已經出發了。兩人換下了昨夜奮戰的一身血衣,禦井堂的背後已經開始結痂。鄒浪卻以傷口不能碰水為由,要進去幫忙,兩個人一起洗了個澡,說是洗澡,鄒浪卻是揉揉捏捏地佔盡了便宜,禦井堂困得不行,被熱水沖得很舒服,懶得搭理他。

等洗完澡上了床,鄒浪問他:“還疼嗎?”

禦井堂搖了搖頭。

“想吃東西嗎?要喝水嗎?”

禦井堂又是搖了搖頭。

鄒浪用手攬住他道:“那睡吧,我在這裡。”他失血過多,也是頭暈得厲害,急需補充睡眠。

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鄒浪先醒了,爬起來開燈時,驚動了禦井堂,禦井堂還沒睡醒,一把抓住鄒浪的袖子,那瞬間,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灰藍色的眼睛,就像只怕被丟下的懵懂小喪屍。

鄒浪心裡一動,像是又回到了研究院的時候,嘴巴直接去找他冰涼的嘴唇,手伸進了禦井堂的衣服,往下摸去。

禦井堂這下子有點清醒過來,一雙美目忽然睜開,肩膀一動露出一字的鎖骨,兩只修長冰冷手指隔著衣服摸到鄒浪的手一用力……

鄒浪忽地停住動作:“疼疼疼,放開,……不開玩笑了……我就是想起床去問問梳子那邊決定好了沒。”

禦井堂這才放開了手。他在擔心即將到來的屍潮。

就在兩人分開的一瞬,禦井堂忽然聞到點誘人的味道,北方天氣幹,鄒浪的嘴唇有點破皮,兩個人相隔那麼近,他的目光就全被他唇上破開的那一點紅色吸了過去。

禦井堂忽然翻了個身,反把鄒浪壓在下面。鄒浪沒料到他突然這麼主動,禦井堂也沒幹別的,就是像只動物般爬了過來,然後低頭湊近,眼眉低垂,表情卻帶了點難以掩飾的興奮,兩個人氣息交錯,然後禦井堂忽地伸出冰涼的舌頭把那一點血珠舔了一下。

舔完了以後,禦井堂又抬起頭自上而下看向鄒浪,開口道:“你的血這麼寶貴,不要浪費。”

藉著屋裡的燈,禦井堂的面板素白如玉,他的眼眉單獨看並不出奇,但是和五官湊在一起,卻帶著點傲氣,帶著點冰冷,足夠讓人一眼難忘,勾魂奪魄。

每次穿著有點寬大的衣服,做這種低伏趴著的動作,他的腰線就會露出,在骶骨上方,還有兩個腰窩,手指一鈎就可以摸到。

鄒浪腦子裡的那根弦嘩就斷了,再不手下留情,伸手摟住禦井堂的腰湊到他耳邊道:“在山上說好的,餵你吃飽了,該我了。”

禦井堂搖搖頭,“不行!都什麼時候了!先忙正事。”非常時期,能睡個安穩覺他已經很滿足了。

鄒浪委屈道:“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禦井堂道:“我這是喪屍的本能。”

鄒浪強詞奪理,“我這是人類的本能。”

禦井堂有點同情地看了看他,於他的肩膀拍了拍,“可是你打不過我……所以,我說了算。”

鄒浪:“……”

末世的時候想談個戀愛,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