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庇護者(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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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了幾秒鐘,禦井堂開口道:“好像,是個女的……”
和男性比,女性的腳步聲更輕,幾人對視一眼,對這個結果有點詫異。對於一個妹子來說,這樣的陣仗有點太誇張了,許雲收了匕首立在了一旁。
過了不到一分鐘,腳步在門口停下,然後傳來了三下敲門聲,何也把門開啟,就看到門口站著一位姑娘,這姑娘也就二十多歲,個子高挑,她梳了馬尾,整個人一身戎裝打扮,站得筆直,看上去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姑娘看了看面前的四個人,毫無懼色地開口道:“你們好,我叫做梳子。”
“梳子?”鄒浪重複了一下這個詞,這個名字有點奇怪。
“對,梳頭發的梳子。”姑娘顯然經常被人質疑名字,見怪不怪地解釋道,然後她面色沉靜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幾個孩子,又自我介紹了一句,“我是最後庇護和守護這些倖存者的人。”
姑娘這開場的話不多,資訊量卻不小,庇護和守護,這口氣很大,這些倖存者,指的是小鎮上的倖存者?
鄒浪和禦井堂又對望了一眼,他們在考慮這姑娘的話可信度有多少,這樣的一座小鎮,最後所有的倖存者們,甘願聽一個女子的話?
不管怎樣,這女子敢於一個人跑過來和四個男人談判,這份膽識就足夠讓人敬佩。
梳子見他們沒有說話,繼續開口:“首先我要替孩子們給你們道歉,末世以後,多了一種新興的強盜職業。那些人往返於破敗的小城市和影響較小的城市之間。把小城市裡面值錢的東西偷盜出來,再去秩序尚存的城市賣掉。小鎮裡曾經來過幾批人,都是青年男子。對付那種人,我們通常是黑吃黑,裝備搶掉,人放走。所以,老丁頭和孩子們把你們認成這種人了。”
禦井堂他們常年在軍營裡,對這些下面小城中的營生並不清楚,他們開始害怕別人認出他們的身份,現在一看,對方完全把他們當成了來發災難財的賊。
鄒浪解釋道:“我們不是那種人,你們大可以放心,我們在這裡等兩個朋友,很快就會離開。這幾個孩子我們小小懲罰了一下,也沒傷得太重,等下你可以把他們領走。”
禦井堂猶豫了一下問,“我想問個問題,你們為什麼不撤離?”
這個問題,他們今晚的時候問過丁老頭,但是現在,禦井堂更想聽聽這位自稱是“庇護者”的人會怎麼說。
梳子微微一笑,“撤離?還去哪裡?現在小城裡剩下的人不多,還有三百多人,這些人大部分是老人孩子,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久病的病人,還有些人受了傷,帶有殘疾。這裡是我們祖祖輩輩生存的地方,你要這些人放棄家園舉家搬遷到別的城市請人收留嗎?”
梳子的話裡滿是絕望,但是她的表情卻很溫柔,“不說勸動那些老人病人的難度有多大,單說可行性,我們自己沒有力量穿越喪屍之地。也沒有人能夠有力量把我們安全帶走。如果路上遇到喪屍襲擊怎麼辦?如果有人生病了怎麼辦?我們要撤到哪裡去?那裡又是安全的嗎?北方是這次瘟疫最嚴重的地方,周圍的市鎮甚至調不齊幾輛大巴,這裡也完全失去了軍隊的庇護。這樣的狀況下,讓他們長途跋涉,放棄家園,其實已經與殺掉他們無異了。”
“這裡的電視早就已經沒有了,通訊也早就斷了,之前的領導剋扣了防禦的款項,然後他就被喪屍吃了。”說著話,梳子抬起頭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也就是那時候起,這裡連最基礎的組織性都沒有了。
“你們不曾派人到其他的市縣去求援嗎?”何也問道。
“求援?“梳子笑了,彷彿在聽什麼可笑的事,然後她搖了搖頭對他們說,”你們不懂得,國內所有的兵力早就已經被調往了主要的城市。我們這些人是被遺棄的人。我們活在這裡,尚且可以擋住北大門。你問我為什麼不去找人求援?我們在這裡被喪屍吃掉,不算那些人的失職,我們在搬遷的路上死了,是他們的失職。”
她的話十分殘忍,但是不得不說,是某種現實,也是某種現狀,這種求援不到一定的高度,根本無法引起重視,隨之而來的一系列的問題,也是難以解決的。
燈光從頂上照射下來,梳子的臉線條柔和,卻透著一種韌勁,她像是一個救世之人,卻又滿身的殺氣,“我們不知道外面變成了什麼樣子,也不在乎。我們只希望自己活著。這裡是北方最初的失守之地,我們已經靠自己生存了這麼久,我們還將這麼生活下去。”
禦井堂低垂下頭,陷入了沉思,這樣的情況的確讓他始料未及,他們也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路過此地,幫不上太多的忙,這些人只能靠自己。
他們從出生就生長在北國,就像是冬天的草,不管風雪再大,來年總是會發出一片新綠。
他們的血管裡留著戰鬥民族的血,就算是隻剩下了老人,孩子,哪怕只剩了幾個人,也似乎會生生不息繁衍下去。
“今晚既然是誤會,我希望大家能夠達成和解,在你們在此停留期間,我們都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你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梳子開口問。
鄒浪輕咳了一聲,推了何也一下,提醒道:“照片呢?”
何也這才想起來,把衛霖的照片遞給了梳子,“你們之前有沒有見到過這個人?”
梳子接過了照片,她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