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與網路直播,還在向著全國的所有人直播這一切。

起初禦井堂還在掙紮,用手去推開趴在他身上的那些不死怪物。

但是這只是徒勞,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不死者腐敗的臉,一隻喪屍咬在了禦井堂的手臂上,尖利的牙齒直接撕下來一大塊血肉,禦井堂疼得一抖,緊緊咬住了牙關,他的手全無力氣,平時的格鬥術在這些喪屍面前全部失去了效果。

有隻喪屍的手指插入了他腹部被玻璃劃開的傷口,幹枯的指尖觸碰著他溫熱的血液和內髒。

禦井堂咳出一口鮮血,想努力阻止喪屍們對傷口的撕裂。身上的多處傷口卻隨著他的掙紮與活死人的撕扯不斷擴大。

鮮血刺激了喪屍,讓他們更加瘋狂。有隻喪屍甚至是貼了上來,把頭埋入他的身體,用力啃咬。

劇痛從身體的內部傳來,禦井堂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慘叫,他用手抓住那隻喪屍的頭發,可是無力的掙紮更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疼痛像是潮水一樣不斷襲來,把他淹沒。

空氣裡到處都是血與腐肉的味道。

耳邊盡是活死人的嘶吼與咀嚼之聲。

這便是無間地獄,往複輪回,無處可藏,無處可躲。

他希望自己可以死去,甚至有點後悔剛才的心軟,可是因為r試劑的作用,讓他的意識無比清晰。

禦井堂的身體痙攣著,雙腿顫抖。他極力地想向後移動自己的身體,可是哪裡也去不了。

更多的喪屍圍了上來,饑不擇食,他的手腳多處被喪屍重度咬傷,露出了森森白骨。

修長而骯髒的手指不斷伸入禦井堂的身體,掏出鮮血淋漓的內髒,用他的血肉填補他們饑腸轆轆的腸胃。

“呃……”禦井堂呻吟著,蒼白的臉上疼得都是汗水,幾乎無法呼吸,他茫然無措地摸出了自己脖頸上掛著的銘牌,咬在牙齒間,咯咯作響。

劇痛中他努力揚起了脖頸,垂死掙紮,有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嘴巴裡冒出來,一直滑落到耳邊。

這樣慘烈的畫面,被傳送到每一個網際網路,每一個電視臺,每一個完全屋中。

畫面隨著攝影師的手一起顫抖,淩亂而血腥。

所有電視前和直播前的人發不出一點聲音。

電視前,有父母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有人開始哭泣。

但是他們也無能為力。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救了b市全城所有人生命的人被活生生的淩遲。

就要那麼一口一口地即將被喪屍吃掉。

慘劇的發生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其實不過是三分鐘之間。

終於,槍聲不斷響起,一隻一隻的喪屍倒在禦井堂的身邊。

蘇瑞和何也順著直升機的繩索爬了下來,瘋了一樣地把他身上的喪屍扒開。然後把禦井堂從喪屍下面拖出來。

禦井堂的眼睛還是睜著的,茫然地看著天空。身體在無意識地抽動。

“教官教官,看看我。”衛霖叫著,捧起禦井堂的臉,他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鄒浪……鄒浪……我想見鄒浪……我……能不能再見見鄒浪……”禦井堂的嘴唇微微動著,一張一翕,重複著這個名字,彷彿是什麼咒語,能夠讓他忘記疼痛。鮮血自他的唇角,不停滑落。

何也拉住了他的手,淚水奪眶而出,“我知道,我知道,教官你別說了……”

一輛軍車到了,鄒放從車中走下來,低頭看著渾身是血的禦井堂,他感覺身體裡的血液瞬間凝固。

當他下達命令的時候,他何嘗沒有想過這樣的結果?

這便是用一個人,換一座城。

“救……救嗎?”李進在一旁問道。就現在的情況,也許安樂死或者是給他再來一槍才是比較仁慈。

“救,用直升飛機把他送到三軍院,在他死亡喪屍化前,盡力挽救他的生命!”鄒浪緊緊地皺著眉頭,他知道,由於r試劑的作用,禦井堂的身體機能要強於普通的人。但是就算是r試劑,也不可能拯救他的生命,更不可能逆轉喪屍病毒的侵襲。

鄒放的雙眼已經血紅,他忽地緊握了拳頭,對著直播畫面喊道:“鄒浪呢!誰他媽能把鄒浪找過來?!”

“你跟著我來!”大廈的頂樓,沈淩月拽著鄒浪登上了早就等在那裡的直升機。

飛機上空俯視下去,半個城市都被活死人侵佔,四處都是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