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稍微平穩,禦井堂舉起了槍,又是一組子彈射出,每一顆子彈幾乎是打到同一個位置。這幾槍直接在怪物關節連線處打出了一個大洞,喪屍暗紅色的粘稠血液從那個大洞中淅淅瀝瀝地流下,灑得一地都是。

蜈蚣終於感覺到了疼,劇烈搖晃著身體,正是這搖晃,讓他的尾部忽然斷裂,巨大的身體瞬間一分為二。

蜈蚣的頭部向前鑽走,尾巴掉落在了地上,一時失去了生命般安靜。

禦井堂對著對講機道:“一號二號車,繼續引著頭部走,三號四號車,留下觀察。”

安靜,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十餘秒後,一旁的隊友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那尾巴一直沒有動。

禦井堂終於鬆了一口氣。

就在眾人準備圍攏過來探查時,忽然之間,那段安靜的尾巴像是脫了水的魚,一陣劇烈地抽動,地面被抽打得噼啪作響,工地上頓時揚起了煙塵,能見度瞬間變低。

禦井堂的臉色一變,他們最怕的事情發生了,這鬼東西果然是和蜈蚣的效能一模一樣!

它的尾巴依然有巨大的攻擊性。禦井堂急道:“鄒浪,打尾巴的倒數第五關節!”

怪物失去了頭部,不能看東西,只能亂爬亂撞,正是因為它看不到,一切誘導都變得不可控。

那截尾巴在劇烈地扭動掙紮中往前爬了幾步,帶著一股腥風,轟地一聲撞向了一旁的一處兩層的建築工人住房,白色的板材瞬間斷裂,住建房一下子垮塌了一角。

隨後那尾巴又忽然爬向了鄒浪所在的三號車,鄒浪急忙鑽入車中,司機也大驚失色,一腳油門急轉方向盤,整個車體一個飄逸,險些和怪物的尾巴撞在一起。

再然後那怪物又飛速向著中部的空地爬去,尾巴抽打著地面,想要奪路而逃。

它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地下停車場的正上方。這麼砸下去,很可能會引起大面積的塌方。

四號車跟著尾部往中間開去,禦井堂為了瞄得更準,大叫了一聲“停車!”

十號小哥腳踩剎車,車輛猛地停在距離喪屍尾巴十幾米的位置處。

禦井堂開啟車門舉槍沖了下去,每一槍都瞄準怪物的倒數五關節處。

三號車也急忙趕了過來,鄒浪嫌帽子礙事,扭轉帽簷反戴了帽子,他單手開啟了車門,半倚在車門處,用車門駕著手裡的槍不停射擊。

其他的隊員也紛紛下車幫他們掩護,幾人合力,在怪物後半截的二分之一處再次豁開了一個口子。

尾巴在掙紮中,那後半段軀體又折為了兩段,兩段身體用“腳”不停地抓撓著地面,向著四周瘋狂撲去。

禦井堂不停地裝換著彈夾,腳步越走離得怪物越近,到最後他整個人都進入了尾部的攻擊範圍內,直到距離七八米才停了下來。

禦井堂咬緊牙關完全不敢停,掃射的後坐力震得他手臂發麻。

兩節不行打成四節,四節不行打成八節,他就不信給這怪物被打成一節一節的,還能動,還能爬!

鄒浪在另一邊,也是瘋狂掃射,就怕一個差池再讓這個尾巴逃跑。

這一場的戰役大約持續了十分鐘。

轟隆隆!

在幾段尾部不斷抽打地面的攻擊下,地坪終於無法受力塌陷下去,那幾段尾巴從空中墜落,斷肢被地下車庫內還沒建好的鋼筋戳穿,灑出一片腐臭的血液。

怪物終於不動了。

禦井堂這才把手指從扳機上拿開,那塌陷的邊緣離他僅僅一米多遠。

剛才兇險萬分,如果這尾部再大一些,或者是攻擊再慢一些,那麼他們這些人都有可能跟著這尾部跌入這塌陷的大坑。

鄒浪走到禦井堂的旁邊,心有餘悸地發出一聲嘆息:“我們或許應該慶幸……它沒有再長出一個頭,變成兩只。”

禦井堂喘息著拎了槍,神色凝重地看著一地的肉塊,除了脊柱相連,這東西的食道也是黏在一起的。此時被打得千瘡百孔,內髒碎得一地都是。地上滿是怪物的殘肢,他看著脊柱的斷裂處忽然說:“或許我們可以切斷這只怪物。”

“再切一次?!”鄒浪捂著胸口,“我這心髒可受不了。”

禦井堂半蹲下身,看著塌陷的地下停車場悠悠道:“橫著切不好處理,但是豎著切可以試試。”